小时候
摇篮是我们的家园
她像一个秋千
荡着我成长
荡着我学会独立
摇篮带着我睡着
是不是她给我吃了
给我吃了安眠药
能让我在她的怀抱里呼呼大睡
有一天,
老师告诉我们
我们要保卫黄河
黄河是我们所有国人的摇篮
而现在
我们把地球弄得千仓百孔
可是地球
是我们所有人的
摇篮
(一)放舟在薯波上
任小船在水面上荡着,我躺在舱中望着天,几片纱一样的云浮着。太阳温和地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风儿轻轻吹来,带来一阵清新的水味。经这一吹,一晒,我简直昏昏欲睡。
岸边杨柳那婀娜的倩影,倒映在湖水上,使那片湖水仿佛比别的地方浓了许多。风吹着那倒影,碎了又合,合了又碎,起伏荡漾,变化离合。水随风一荡一漾,船随水一起一落,人随船一摇一晃。风紧些,水浪就大些,船就更加颠簸,增加了不少惊险的味道,既好玩又吓人。
(二)漫步在林荫间
我这个人,好玩笑而不爱沉思,好激动而难于平静,好热闹而不爱独处。而在这林荫小道上,我却享受到了沉思、平静、独处之妙境。大树的枝叶独占了这小道的两旁与上空。几绺稀疏的阳光透过树丛漏在路上,变成奇形怪状的、斑驳的影子,让人去琢磨它倒底象什么。
透过树隙,能看到湖面上的榭,她是那么玲珑、小巧,静静地立在那里。白色的墙,灰色的顶,红色的柱。典型的园林建筑的风格,典型的颜色,显出文雅而又庄重的典型性格。我只管在路上站着,欣赏着她,没有什么来打扰我,真有点不舍得移步。
回归的路上,走着的已是新我。旧我还在那小舟上遐想,在林荫间散步,已被美丽的景色迷往了。
湖波上,
荡着红叶一片。
如一叶扁舟,
上面坐着个秋天。
这是沙白的一首题为《秋》的小诗。我曾想,我若在急匆匆地赶路,一眼瞥去,可能看见这片落叶,但决不会留意,又急匆匆地追赶我的目标了。即或处在悠闲的时刻,若无悠闲的心绪,也断难发现这落叶上还坐着一个季节,一个天宇,坐着如许的明彻和空灵!在沙白,实际情况可能是“忙煞心中数首诗”,半个“有闲”不曾占有,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悠闲的心绪,这并没有什么奇怪。因为,这“闲”,正是从总的生活态度,总的人生意义上来说的,指的是诗人的一种哲学风貌。读沙白这类诗,我会联想到有个“落花人独立”的思索者的形像;又会联想到那种“孤云独去闲”的人生意趣。—超脱,自得,旷达,怡淡,闲!闲闲笔,自出淡淡意。“闲”、“淡”之间,是有着某种内在联系的。斗艳争奇,镂金绘彩,则是另一种艺术风格,也会是另一种生活态度、人生哲学了。
既然这里所说的“闲”,近乎达;达,则不至于被囿于“小”。这里的“小”,是就诗的格局而言。沙白的诗,格局虽“小”,诗不“小”。不小气,不纤细,而能于小格局中开辟大天地,如前面所举出的那首《秋》,即是一例。所以,格局之小,非缺点,而是个特点。诗之格局大者,往往以气魄胜;格局小者,往往以神韵胜。沙白的“小花闲草”之“小”,并非偶然,与诗人的追求神韵极有关系。因为所谓“平淡无奇”的状态,这在美学追求上,必会走上神韵一路。
在沙白的诗中,也有过于“平淡无奇”的平庸之作,然其精粹者,无不隽永有致,如半透明的水墨画。他一般不从高处落笔,浓处落笔,而能于平处见高、见远,于淡处显浓、显深。如,写给黄山的那首《无题》:
我不知道天空中,
哪一片是带雨的云。
我不知道哪个峰头,
会触动我的诗情。
虽然每座山
都脉脉含情地扑面相迎,
每棵松都在路边
搭一座迎宾的凉棚。
乍看平平,细想就觉得一路奇松,无不迎客,满山云雨,尽惹梦思,把黄山写得十分动情。这类诗,不但诗境如画境,也是以画法为诗法的:即将生活中的动,变为静,进入诗;然后由诗中的静,显示动,返回生活。他甚至敢于平铺直叙,却于平铺中生波澜,直叙中寓暗转,奇而不奇,不奇而奇,奇在骨里。凡此种种,都是构成诗的神韵境界的机抒所在,如《红叶》:
风,把红叶,
掷到脚跟前—
噢,秋天!
绿色的生命也有热血,
经霜后你才发现……
红叶,忽而还原为绿色的生命,顿即转呈为这生命的热血,三世轮回合而为一,只在“噢,秋天!"一声轻啃的俄顷中完成。其意象,其构想,十分奇特,但,读来并无突兀乖庚之感。那从诗的内层结构里发出的一声哨叹太悠长,读者被带进了诗的无限感慨里,虽受其意象和构想的作用,而不觉其作用之所自来;更不愿从技巧角度来打量这浑是一团真情至性凝结的小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