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岁正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季节。男孩子会因女孩子一个动人的微笑而心跳,女孩子也因Boy充满激情的目光而坪然心动。在未跨过花季之前,我自始至终认为那种目光只不过是一时的冲动,会随着一阵微风轻轻飘过,随后带来一种宁静而安详的心情。
开学的第一天,间学们都兴高采烈地来到教室里,面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班集体,我的心凉了一大截,虽然脸上挂着新鲜而又好奇的表情;那时的我是带着一份孤单的心情跨入班中二我多么一希望能够在这个新鲜的班_上找到一个一见如故能够帮助我解除心灵上困惑的知己。但是我失望了。带着失望和沮丧的心情,我再一次用眼睛环视教室。突然间,在教室角落里,一个Boy用那充满阳光的眼睛望着我,仿佛在对我说:“让我们成为朋友!”我不禁对他微微一笑,赶忙转过来二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才发觉脸在发烫。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同学们叫他团委。我也跟着叫。委员是个十分富有魅力的男生,身上总带着一股豪放而又不羁的风:他高高的身材、健康的体魄。白哲的脸庞上加上一双充满阳光的眼睛,洋溢着阳刚之气。更重要的是他具有冯巩那种天生幽默的口才和乐观的精神。在枯燥乏味的课堂上总是加上一两句精悍诙谐的解说或评论,时常逗得同学们哈哈大笑。这么风趣、才气十足的男生自然吸引着不少同学注意,特别是女生。
也许我和他挺有缘分吧!老师居然将他安排在我同桌前面。下课后,她们总往他这里挤。每当这时,我总是默默走开:而身后团委的声音总显得那么低沉和无奈。
在当时我是一只孤落而伤感的雁。在这个班级里,我总是处于自悲状态中:我不像她们具有优异的成绩拥有许多好朋友。我渴望寻求知己,而他的到来给我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心结,融化所有的哀愁,令伤感的我对生活更加热爱了;但是他的才气和那种性格使我意识到要和他成为朋友太难了。
我仍然活在为自己设计的伤感之中。有一次,我考试失败了。那天我的情绪十分低落,而天空正下着毛毛细雨,望着窗外那情景,我那伤感而又失败的心绪使我不禁发出感慨。
从那以后,我更加低落。天生乐观的团委总用热情而又善良的眼睛望着我,而我总是逃避,害怕去接触它。多少次我多想抬起头来看啊!终于有一天,积蓄已久的感情像火山喷发出:我抬起了头,接触是那疑惑的眼睛,它在质问着我。刹那问,我明白:那种可遇不可求的情感我同样拥有。他阳光般的微笑,让我忘却所有伤感,改变了我心灵中启航的小船。
后来他写张纸条给我:“我努力地用我那被你们称作幽默的口才使你走出困惑孤独伤感世界中。我这样做你应该明白,愿意和我同行吗?”
我无法缚住感情的缰绳,撕破了保持多年的矜持。正如人们所预料,一切都是美丽的开始,最后都是无言的结局。自这道心灵的鸿沟逾越之后,青春的躁动已使我们无法面对高考,对于我们而言,那年的一七月是苍白的。
落榜后,带着心中难言的悲伤和无尽的失落,我从那粉红色的梦中清醒过来:那种美丽而具有诱惑感的梦并不是我现在所能够追求的。也许那所谓的初恋对于我们而言并不算是爱情、而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伤痛和无言的结局。
试想,一个本来可以英俊潇洒的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却长了一脸名叫“粉刺”的东西,会是何等地惨不忍睹!
我便是他,他便是我。
我把那些爬满脸的小东西戏称为“青春美丽嘎嘣豆”。它们只在青春期泛滥,故谓之“青春”也。要在青春漂亮的脸蛋上占一席之地,故谓之“美丽”也。其生长之速度真有点迅雷不及掩耳。有诗为证:“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翻个身,豆豆出多少?”为此,我称之为“嘎嘣”也。它们虽说大小不一,但其状如豆,故谓之“豆”也。如是而已。
大凡生长此豆者都应该痛苦伤心才对,都应该千方百计地用些药物去治疗才好。可我的心里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挂它的空地儿,当然也从未用过药物。我经常对这些小家伙说:“嗨,小东西,别看你们今天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美,再过几年,不消我动手,单靠年龄你们就得在投降书上签字!”
可是,偶尔一照镜子,便不敢再看第二眼,把镜子扔得远远的。此时我又想:“一个人长了这些不开眼的东西,真正倒霉的是他周围的人而不是他自己。它们长在自己的脸上,自己当然看不见,眼不见,心就不烦;但是却难为了别人—人家跟你一碰面儿,好一幅山地丘陵的面孔,心里肯定特别别扭。”于是我也想控制控制这些小东西。找个借口:为别人看在眼里好受点。
从此,我不得不狠狠心,挤出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跟青春美丽嘎喃豆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用完物理方法用化学方法;用完传统办法,再引进现代科技成果;治完标再治本……最后以陪不起工夫磨没了耐心而告终。为此我又赋诗一首:离离脸上豆,越生越繁荣。药物除不尽,枉费一番功。于是哈哈一笑了之。
爱美是人的天性。靠人工手段让自己更漂亮些,无可非议。可是,为了外表美一点儿,不惜以挤占大的充实内心的精力为代价,岂不是太亏了吗?
走自己的路,让它们“嘎蹦”去吧。
什么是生活?对于象我这样一个十七八岁富于幻想,从小在父母的爱抚中长大的女孩子来说,生活就象天上的彩虹,绚丽的朝霞。彩虹里饱含我幸福美好的回忆,那紫的是妈妈口中的催眠曲,那蓝的是爸爸脸上慈样的微笑,那红的是作业本上老师写的大大的5分,那绿的是朋友们给我的深厚的友情……;而我想象中的未来生活则象朝霞那样,蓬蓬勃勃,绚丽多彩,充满希望。
可是当我在寒假里勤工俭学第一次真正步入社会的时候,我惊异地发现生活并不象我想象的那样,生活中还有许多别样的人们,这时我才理解了妈妈那疲惫的眼神和爸爸长长的叹息。于是我情不自禁地写下了这样几篇日记:
2月9日 星期二
今天是工作的第三天,第一天上班时的热情已减少了一半。早晨怎么也起不来,两条腿就象灌了铅一样。昨天才站了四个小时的拒台,可今天早上就觉得散了架。上午我问师傅当初他们刚上班时累不累,师傅看着我笑笑说:“刚开始上班时,一天八个小时下来回家连饭都不想吃。第二天早晨头昏眼花的,可还得咬着牙上班。几天下来腿肿得有平时的两个粗。这样过一个多月就好了。”接着师傅还告诉我当售货员的没有一个人的腿不是静脉曲胀的,这都是站出来的啊!听了师傅的话,我不禁想到了妈妈、爸爸。以前在我的眼里妈妈总是慈样的,爸爸总是爱逗我笑的,从未意识到他们上完一天班有多么辛苦。今天我回到家特地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妈妈的眼神显得那么疲惫,腿显得那么沉,妈妈的鬓角上竟有那么多的银丝。我吃惊为什么以前我没有看到,我觉得我想象中的彩虹开始变得模糊了。
2月12日 星期五
今天是工作的第六天。上午李纬和一位顾客吵了起来,结果给气哭了。没当售货员以前,我们在生活中经常扮演顾客的角色,那时我们常常嫌售货员的态度不好,如今我们当上了售货员才开始理解售货员的甜酸苦辣。如今人们常说“理解万岁”,可在这以前我对售货员,对生活中普通的劳动者又了解多少呢?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就拿我的师傅来说,40多岁了,工资不高,家里上有公婆,下有两个孩子,大孩子今年考大学,又要拿出一笔不小的费用,一天到晚一大堆麻烦事在等着她,真是操不完的心,前天她的孩子又病了。可她一站在柜台前,脸上就现出微笑,而往来的顾客又有谁知道还有一个生病的孩子在等着她呢。当时我站在她旁边,心里不由得产生一种敬佩的感情。这些以前从不被我放在眼里的售货员,如今深深地打动了我。
2月14日 星期日
大年三十眼看就要到了,这几天忙得师傅们连吃饭都顾不上了。她们那紧张的气氛也感染着我,我也跟着加倍地干起来。师傅们的动作可真麻利,我不禁看呆了。我们是卖水果的,不象卖瓜子的说买一斤就称一斤,称水果很少有整斤的,总是多几两再加几钱,算起帐来真是麻烦,算得我这个高中生头上直冒汗。可再看师傅们,一边称着价钱就从口里说出来了,拨起算盘来嚼僻啪啪又快又准,令我佩服极了。可我以前买东西时竟从未注意,看来只有当售货员才能体会到售货员的苦和辣吧。
2月17日 星期三
上午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领到了用我自己的汗水换来的钱。当我拿着钱回想着十夭来辛苦的工作,我感到手里的钱很重很重。虽然钱不多,但是它比妈妈给过我的任何钱都要“昂贵”,我真想一下子飞回家去,把钱放在妈妈的手里。这时我才理解了妈妈常对我说的那句话:“生活不易啊!”可在这以前,在我眼里什么都是现成的,只要我伸手,妈妈就会满足我的要求。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吧,我才不能体会到生活的真正内涵。
下午我与师傅们告别了,我要感谢她们,是她们使我懂得了生活,是她们使我更加理解了父母。和她们一起劳动,我好象从云端中落了下来,脚踩到了实地。再见了,师傅们,我不会忘记你们一一别样的人们!
十天的勤工俭学生活结束了,兴奋过后,思索却长久地留在我的脑海里。什么是生活?它既不象彩虹也不象朝霞,我说不清。也许象人们说的它是一条又曲折又漫长的路,我不知道。我只有用自己的双眼不断地去观察、去思索、去体验,才能真正地理解什么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