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在手心的草稿本已被我缓缓轻轻地翻到最后,我却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怅然。因为它足足有半本字典厚度。我的同桌是它的主人。
那天血淋淋的数学试卷发下后,我欲哭无泪地趴在桌上。旁边的学霸同桌,把手中的草稿本翻到写试卷时的那页,轻轻放在我面前,便再次埋入题海。当天我什么事都没干,一下课便捧起那本草稿,如同捧起一本名著,细细再缓缓地品读,直到同桌已自觉地拿起另一本崭新的草稿本时,我还舍不得还给她。
看着那整齐到让人怀疑是笔记本的草稿本,我不由自主地想拍桌子扇自己几个耳光。一连几道题都没看到陷阱,一头撞了进去!这也太……哎!而草稿本上,完美地记录着同桌避开所有陷阱,永远直奔主题——答案!到底是怎么做到不受任何影响成功避险的呢?啊!左边写着“周全”两个大字,不断警惕自己留神,这才不走弯路直奔答案啊!我顿时焕然大悟,又暗暗赞美同桌的机智与谨慎。
可很快,试卷上压轴题再次难晕我了。我翻出自己凌乱的草稿纸,上面一张张都是写了一小半就没了踪迹的断壁残垣。我试着又推了一遍答案,依旧只能放弃!再看同桌的草稿本,A4纸大小的本子,她足足写了两版!就这一道大题目她竟写到我的作文字数!草稿本写的推导和思路写了又划,划了又写。可我从这些耗费了不知多少时间、精力的草稿上找不出一点点她想放弃的念头。考试时,她没想过放弃吗?我不知道,可我清楚,她真的没有放弃。她硬是从全是乱石杂木中劈了条登顶的路来,其中之艰辛,是我这个还未到山腰已咕噜咕噜滚下山的人无法想象的。安静的考场里,在其他考生都垂头丧气时,她仍拧着笔头,伏在桌上,紧锁眉头,草稿本都能折射出她那执拗倔强的眼神。
我慢慢回想起同学说笑时,她在座位上奋笔疾书的模样,桌上压着的,是她的草稿本;体育课上我们打闹着,她跑完800米后坐在台阶上捧着一本五三在草稿本上不停地演算;早晨即使我心血来潮想成为最早到教室的第一人也被她那摊开、已开始工作的草稿本打败……无数关于这本草稿的记忆缓缓流淌出来,滋养着我打心底里对她的佩服。
这部草稿本已不再是一本简单的草稿。它是一部数码相机,记载了同桌无数日子的辛劳耕作;它是一把斧子,陪伴同桌披星戴月、披荆斩棘砍出属于她的路;它是同桌向上攀登的梯子,一步步引领她走向她不变的目标。
我也希望有这么一本的草稿是由我完成。
今天,我拿起语文书,翻到《小抄写员》这一课,细细地读了起来,读完后,我被叙利奥和他父亲之间深沉的爱感动了。 在写叙利奥第一次替爸爸工作这个细节时,作者是这样写的:叙利奥等父亲睡了,“悄悄”穿好衣服,“轻轻走进父亲的写字间,一点亮煤油灯,仿照父亲的字迹写。”叙利奥心里 “又喜欢,又有些害怕”。直到他写了一百六十张,才“摄手赚脚”回床睡觉.这一段细致的描写,把叙利奥替父亲工作时那种又喜欢又害怕的心情,活生生地表现出来了. 这篇文章写得最生动最感人的一段是、在叙利奥替父亲工作四个月后的一天,从晚饭时到第二天清晨的事。
那天吃晚饭时,母亲说叙利奥病了,父亲接着母亲的话说:“我早已不管他了。”这对叙利奥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打击呀,他心里难过得“像刀割一样”。过去叙利奥咳嗽一声就担心得不得了的父亲,现在确实不爱他了.这对叙利奥来说,是件多么痛心的事呀。可是到了晚上,习惯的力最使叙利奥又写起来了.忽然叙利奥手一动,碰落了一本书,叙利奥吓得坐不稳了,直到他听不见什么声音,才放心地继续工作。
而他的父亲已站在他的身后.父亲终于知道了以前的事,心中充满了懊侮和慈爱,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叙利奥身后。 是啊,儿子是那样的工作,可自己却那样责骂儿子,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父亲伸出两只发抖的手抱住叙利奥的头。他忍住眼泪,但还是轻轻地吸泣着。一切都明白了,儿子原谅了父亲,你更爱儿子了。父子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了。 读完这段,我也为叙利奥和他的父亲重归于好感到高兴。 通过阅读这篇文章,使我了解到注意文章的细节,可以更深刻地了解文章的思想,而写作注意细节,就会写得更加生动。
几星期前我去一书店,翻到一本关于插花艺术的书,其中附有大量照片。我惊叹于那些插花的造型之美,又想起前日在古龙先生的一部小说中看到的有关擂花的描述,讲得神乎其神,叫人叹为观止。他说插花一道,极精深,与文学、武功、棋道等互通,是要有悟性的。讲究的是妙韵天生,变化无穷。一盆插花,初看去似杂而无章,但见它零零落落,几枝斜逸,几枝平直,几枝倒挂。细看去,始知作者实是煞费苦心,每一朵都安排得恰到好处,增一朵便是画蛇添足,减一枝却又现其破绽。便如宋玉笔下的“东邻之子”一般,叫人愈看愈觉奇妙。
于是,我欣喜地买下了那本定价不菲的书,回家仔细玩味每一幅图片,便又明白了不少插花的道理。原来,擂花不仅只造型美观,所蕴之意也值得品味。例如,一支黄菊并一枝长而下垂的桃叶珊瑚,插在一黑白相间的花瓶中,名之日“东篱菊”。黑白纹瓶仿佛是南山东篱,菊花昂然独立,笑看时世,此名取自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意。又如几朵小非洲菊,并几片散尾葵插在半国形的篮中。又一枝盘逸得极美的火棘枝,枝上缀满如红豆似的果实,斜伸出篮外。在斑驳的树影中,一位纤美的傣族姑娘(瓷像)悄然而立,似沉思,又似在眺望,名之日“红豆”。这盆插花,取自王维的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昨天,爸爸抱回一束花来。但家里没有花瓶,于是妈妈顺手把它们插在杯中。我着实为它们的“纤尊降贵”而不忍,便建议妈妈买花泥,可妈妈却说:“为了几朵花,值得花钱吗?”就这样把它们凌乱地插在那儿,实在是大煞风景的事。于是我预支了几天的午餐钱,瞒着妈妈,换了一大块花泥回来。这比午餐重要得多,不是吗?当晚,我独自忘情于插花,几乎忘了去吃晚饭。
当我终于捧着两盆插花走出房间时,妈妈居然没有责骂我“浪费”,却忙喊爸爸去取相机,为我的首次插花留念。那两盆花,一盆叫“心心相印”。以各色康乃馨、玫瑰及满天星和一支勿忘我,散乱而又平衡的插在小碟子里。再取两支心形的红鹤芋,高高地凌然众芳之上,象紧依着的两颗心。而康乃馨、玫瑰则象征芬芳的爱。另一盆呢,则是以兰花及丝石竹插在一只淡蓝的洗笔瓷钵中,显得雅致又清淡得不染纤尘。丝石竹象朦胧的白雾,兰花的袅娜则如佳人的婚婷,而其高洁也体现她的美好情操。于是,我想起那首歌“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睡一方”,便替它取名“佳人”。这两盆花固然不算出色,但我静望着它们时,满怀难以言喻的喜悦。这正如我学琴、学书画时一样。尽管所学到的并不多,也不精,但这总是一种尝试,一种三,只要去试,去学,总会有收获的,总是能快乐的。
又想起叶圣陶的《没有秋虫的地方》,说人生不应是苍白空虚的,不管酸甜苦辣,“只要时时有点味儿尝尝,便可自诩为没有浪费生命了。”我一向疑惑于人生的意义。认为既然人生百年,终必成空,那么追求、奋斗,又能如何?而此刻,我似乎明白了:人生的意义,并不在于得到了什么,而在于有没有追求、奋斗、学习。正如叶老的话,最重要的不在于到底吃到的是甜是苦,而是去“尝尝”!只有这样,才能使短暂的生命充实。固执于消极,并非看破人生,只是计虚寮更加虚空而已。
我背上行渡,顺流而下,又逆流而上,翻到山顶,却发现前面的山更高,前方的风景更美丽一个人的追求很执著,一个人理想很远大,似乎只有攀达巅峰,才会是完美,于是我又前行。
我跃(越)过田野,淌过河流,又攀石而上,登上山顶,才发现前面的山更高,前方的风光更迷人。有人说自然的魅力,就是给你永恒的感动,就是让你在隐约中看到前方的曙光,于是我被人说服,继续前行。
我披着月光,穿过森林,绕过沼泽,抵达山顶,却发现前面的山更高,前方的景色更动人。我坚信我的梦想在前方,我的人生在未来,于是缘路而下,继续前行。
我翻过一座山又一座山,一座山又一座山,每一座山都化作我的记忆,每一次翻越都汇人我的经历,我小心地收藏起每一点记忆,每一滴经历,携着他去寻找更远的梦想,我又继续前行。
终于有一天,我登上了最后一座山,才发现,原来出发的地方,才是最高的地方,才是最美的地方。因为只有那里,才是最美的地方。因为只有那里,才留有我最真诚的心,孕育着属于我的气息;只有那里,才有我最真挚的爱。于是我又回到最初的地方,在这里得到释怀。
最应该记住的最易忘记,谁记得母乳的甜美滋味;最应该感激的最易忽略,谁初次亲物过亲爱的土地。
在这平凡而又复杂的社会里,我们相互交织,融会在整个尘世间,相映着绚丽的幻想之中,每个人都在编织着不同的梦,追求着风的逍遥、云的缥缈,怀着心中错纵(综)的想(向)往。这时候,你是否曾试着让自己的心沉淀,找回你最真挚,最美好的东西。
心灵最深处的感觉正在苏醒,这就是真挚,就在身边,就在自然平凡之中。
偶尔得到一本《人民文学》,翻到一篇小说《大元和他的寓言》,便点上蜡烛,急不可待地读下去。一遍,蜡烛下去了一小截,可我心中空空荡荡。题材?情节?主题?真如黄山顶上的烟雾,遥看近却无。我不甘心,《文学概论》我读过,小说的基本知识能讲得出来,难道读不横?“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嘛!再读……直至读了四遍,心里仍空空如也,不知所云。我不能怀疑如此大作,凡在名刊上“亮相”的岂能有假?只怨自己水平低。同读这篇小说一样,夜间做了些稀里糊涂的梦。
我不善罢干休。第二天,拿着小说请教语文老师——他是大学中文系毕业,文学造诣极深。老师苦笑着说:“我也读不懂。唉,这些泛表现主义作品,我实在读不懂。我建议你也不必空耗精力。”怪哉!平时老师总是批评我们读书“浮光掠影”、“蜻蜓点水”,怎么这一次却一反常态?我索性打破沙锅问到底,托一个同学去问他的父亲——一所大学中文系的教授。他老人家在百忙中给我回了一张纸条,上云:本来无法读懂的东西,读不懂便是懂。
我先是愕然,对这颇有挪榆味的话思考一番之后,就不仅气愤了。作者?编者?用意?不管是现代主义也罢,泛表现主义也罢,或者其它什么主义也罢,总得让人读懂。中文系的教授都读不懂,中国之大,能读懂的有几人呢?为社会主义服务、为人民服务的方向又怎样体现?若说是给一个流派的同仁看的,那大可不必拿到《人民文学》上发表,只在本派的观摩交流会上欣赏一番也就够了。
我不仅想起了《皇帝的新装》。最好的衣裳大家都看不见?或者最好的作品大家都读不懂?不!现在是戳穿西洋景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