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又在美术书上重逢了那幅丢勒的杰作《析祷的手》。
在《读者》上初识它时,刚明白了这双手的含义,这双布满皱纹、老茧的手属于丢勒的哥哥—个为了弟弟的前程而牺牲自己的绘画天才的矿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当初为供兄弟上学而去矿场工作的是丢勒,而上美术学院的是他哥哥,那么这双手极有可能是丢勒的—我坚信这一点。
当我深深被这双手感动时,我所产生的第一感觉并非深厚的亲情,而是一种希望,一种无限延伸的希望。尽管他自己的人生并没有得到什么,但他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弟弟身上,又成了另一种新生的力量,另一种延续。
那天是周五放学,车上拥满了人,大多是学生,我握住扶手,左眼不经意地一瞥却使我震惊,两排长短不一、参差不齐的手紧握着上下两根扶杆—就像我一样。不知为什么,在那一双双手上,我清楚地看到那双“祈祷的手”夜盖着。我忽然明白了这也是一种希望,那一双双没经历过岁月沧桑的手寄托着父母对他们的希望,或许这种希望更深远些,或许还包涵了三代人的愿望与梦想,而这种延续的担子终于落在了这一双双还未长大的手上,在这双手的背后,充满着祈望与艰辛的路程。在世界上有多少这样的手充满着别人的希望,这些虽然只是沧海一粟,但每一双手的背后都会有一个像丢勒那样动人的故事。
回家开启报箱时,听见身后有敲击的声音,不由回头,却只见路旁的一个背影与一双上下铲土的手。我忽然发觉,这里也有它动人的韵律,特别是那双手很有节奏地进行着乏味的工作,在夕阳的笼罩下,这个来自远方打工者的背影像洒上了一层红光,我这才看清那双充满动感的手很粗糙,刻满了岁月的侵噬。我有些失望,毕竟,这是一双多么有艺术天分的手呀!我猛然间发觉:他的双手面向着太阳—虽然已临近迟暮,在他的面前是一条无限延伸的地平线,这不正是一种希望吗?或许他也出生在像丢勒那般的家庭,无论他多么有天赋,但幸运女神并没有踢予他如愿以偿的生命。于是他将希望投向了远方的亲人。虽然我并没有看清他的脸,却看见了那双充满生机、希望、新生的手,它正用劳动在祈祷自己能赋予别人以希望。
化作春泥更护花的落花用自己的生命给大地给伙伴以希望,日渐干枯的老树用毕生的精力培育了小树的茁壮,而我们的父母难道不更是如此吗?
“祈祷的手”我们每个人都拥有,它拥抱阳光,创造智慧,充满善良。这是心灵斌予手的延伸,一种希望。
从一双双各不相同的手上看出的对于生命的“希望”,其间包涵的对于生活的憧憬,对于美好的祈盼,无不显现了作者敏锐的观察与细致的感触,当然也表现了作者对于生活的独特的思考和理解。
“阿弥陀佛!”随着我的析祷,两张数学考卷飘然落在了课桌上。
我立刻扑上去,如蜜蜂看见了鲜美的花朵。匆匆浏览,我的天!真要命,前边三道题我一道也不会。我不禁遍体冰凉,尽管这是炎热的夏天。王老师那三本“救命书”一点儿也不救命,简直是要我的命,害得我开了好几个星期的夜车。先放在一边,不管它们了,让它们蹲“禁闭”去吧。
嗯,这道题还差不多,正得意间,偶一抬头,看到前面的女同学已经在做第二张卷了。快做,这可到了战斗的关键时刻了。
哟,这最后两道题怎么有点儿眼熟?啊,王老师万岁!这都是“救命书”上的,看来那几个星期的夜车没白开。我兴奋极了,一气呵成,竟出了满手心的汗。刚想轻松一下,糟糕,猛想起还有蹲“禁闭”的三道题呢。还有10分钟,看一遍,再看一遇,还是没有头绪。该死,我使劲地敲了敲头,完了,王老师又要戮我的脑门说:“榆木疙瘩!只能放猪,不能读书1
爸爸的大巴掌我是挨定了;妈妈许诺我的五十元钱也飞了。我绝望了,还有五分钟,听天由命吧。紧绷的神经松下来,才觉得风儿不小,真凉快呀。奇怪,前面女同学的褂子上印的到底是什么花呢?牡丹?月季?杜鹃?都不像,又有点像。有愈思,咦,怎么回事,她压住的考卷怎么自动打开了?天哪,是第一卷,前边的几道题都做上了,了不起。嘿!监考老师正靠着门打磕睡。抓紧时机,我哆嗦着手抄起来.一字不漏。我刚刚长出了一口气,铃声就响了。
“阿弥陀佛!”总算应付过去了。千万不能对题,一对就坏。下节考历史,秦始皇那老头弄了个什么“焚书坑儒”,我还没记住呢。如果都像考数学这样,手到擒来,那该多妙。校长、老师表扬,我的名字,全校都会知道的。名字?糟了,我把那女同学的名字也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