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掌声之后,我从从容容地走到讲台上,在黑板上公布了两种纸写的六个符号:“?▲!—……”,沸腾的教室像泼了一盆凉水,顿时无声无息。大家面面相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说:“你们刚才的故事、笑话和谜语都很有趣,这里我出的是一道智力题,这是我和高鹤的一次对话—”这句话像一阵微风,使教室这个平静的湖漾起一层涟漪: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抿着嘴,眯着眼睛瞅着我笑,那笑脸活像打足了气的气球,笑声随时都可能随着那“气球”的爆炸而爆发出来.他们在等待着他们所想要听的“爆炸新闻”。我瞥了一眼高鹤,那家伙的脸红到了脖子。“这些符号对话,是我们在填毕业登记表的时候进行的,谁要是能破译这些符号,作出与我们的答案一致,或者相近的解释,我就给你们唱支歌!”
长时间的冷场之后,有几个机灵鬼零零碎碎地蒙了几句,没有一个能做出完整的解释。最后老师说:“你就把答案告诉他们吧!”我双手一摊,耸了耸肩,作了个老外的动作,笑着说:“对不起,你们不能听到我的歌声了。对话的内容是这样的:‘?’:你的理想是什么?‘▲’:攀登科学的高峰!‘!’:好,有志气!‘—’:道路是漫长的。‘……’:一步一个脚印,一定能达到目的池,:是的,我会为我心中的目标奋斗到底的。怎么样?这语言还精练吧?”讲台下一个个“气球”都慢慢地蔫了,一个个神秘的笑容,像电影镜头的蒙太奇一样,淡化了。“那个省略号。我还有另外的一层惫思,任何伟大的成功,都要从一点一滴做起。”高鹤恢复了常态,站起来作了个补充。配合得真好啊,伪君子!“请大家为他们精彩的符号对话鼓掌!”老师徽笑着提示说。
在一片掌声中,我回到了座位,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情格外轻松。要知道,那个沉重的“包袱”可把我害苦了,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高鹤那家伙,浓眉大眼,高个儿,站在我们同龄人当中,真可谓是“鹤立鸡群”。拜雳舞跳得好,流行歌唱得棒,学习又是全班的尖子,真是风流潇洒。我嘛,毫不夸张地说,各方面在班上也是数得着的。同学几年,无形中彼此产生了好感。平时总想见到他,可是碰到他的眼光就心跳,见到花,花儿幻化成他的笑脸;望着水,水中又出现他的身影;瞅着书,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见。有时,我像狮子一样摇摇头,拍拍脑门,想摆脱这种困境,可是不行,那情丝(思)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学习成绩开始下降,同时招来同学们神秘的议论、神秘的笑脸和指桑骂槐的俏皮话,甚至恶作剧。我苦闷,我气恼,于是开始了在不同情况下用不同符号的对话:“?”:怎么不理我?“▲”;(黑三角)有情况,危险!“X”:别理他!“……”:请保持距离。“—”:我的心无法平静。urn:注意点!UOn:你还在我的心中。另外还有像:“T”:暂停终止等等。
老师可能也有所觉察,他找我谈了话,也许是老师讲究批评的方法吧,他的话我听了不痛不痒,临走时,他给了我一张《中国教育报》,叫我把《青春正常危险期》这篇文章看看。
“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发育,少男少女开始对异性产生兴趣,有的还会陷入一种膝朦胧胧的感情之中,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个别的甚至犯错误,酿成终生遗憾。这是一个‘危险期’,从科学的角度看,这又是一个‘正常危险期’,不必大惊小怪,只要及时进行引导,都能安全渡‘汛’。”天哪!原来我陷人了朦朦胧胧的感情之中,既然是科学,为什么不给我们发这么一本书,开这么一门课呢?唉!这恼人的“怪圈”!多么危险啊!
“解脱!”我琢磨着,既要挑明这事儿,又要不伤彼此的面子,保持正常的同学友谊。于是我用两种纸复制了那些有符号的纸条,并且从中选出几个组合在一起,赋予它们新的含义,并且选准了联欢会这个时机公开出来,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我庆幸。我走出了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