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沙坝村,按传统风俗是很忌讳在春节期间随意提及或谈论玩茶灯的,人们尽管在脑海里怎么思、怎么念,都不能随意唱、随意玩,更不能随意许下灯愿,这个话题一直是很严肃的。除非当年真的办起了灯,那不分白天夜晚,大人小孩都可以尽情的唱、尽情的玩。否则,相邻猪、牛、马不死,都要遭来瘟疫的。
可是,2004年春节期间,一场不同寻常的茶灯在我们村子里被举办了起来,不同寻常得让人不可理喻,因为设想和组织这场茶灯的两位主角居然一点也不懂茶灯知识,不会唱,也不会玩。就因为多年没有看到玩茶灯了,想到了去请人玩茶灯来观看、来欣赏。人们觉得那简直是个破天荒的事情,他们在笑掉大牙的同时,更是一脸茫然,因为那个玩笑开得实在大了,这怎么可能的事情啊,全村人为这事担忧起来。最终,“茶灯”还是在一片嘲笑声中不得不举办了起来。
其实,办茶灯是这么回事。2003年的一个暑假,在省城打工的我回到家乡,走累了就在一林荫道路边的石头上小憩,恰遇我小学时候的同学阿超,他担一担包谷气喘吁吁,也赶在这个场地歇歇气。我们两人一见面就开始聊了起来,聊到飞逝时光和少年时代的往事,更聊到了小学时候逃课,我们逃到学校背后的崖仓里玩狮子灯而被摔伤,接着又被老师抓个正着的事。谈得眉飞色舞之时,一个想要看灯、玩灯的念头忽然涌上我的心来,于是脱口说出了请人玩灯的事,因为我们多年没有看到玩灯了,尤其是茶灯,我从小就欣赏那好看、别致、可爱的灯笼,喜欢听那些动听的唱调和那些由响器发出的混响和仄子声。“我们自己不会玩,可以请人来玩嘛,让玩灯的老人们娱乐哈嘛,也让年青人欣赏哈嘛!”这想法让阿超鼓掌赞同。
就在当年最后一天晚上,也就是大年30的晚上,我吃过了年夜饭后窜到阿超家里,就为玩灯这事掏了阿超的一番口气,他那略带柔和的叹气声,使我感受到了他退缩的意思,对于他的想法我又满怀理解,因为我们两位年轻人既不会唱,也不会玩,一点儿也不懂,不是随便说得出就做得到的,要玩成一场灯,没有一班精通的人是盘不下来的,我不禁开始责怪起自己来。
就在正月初一的天一早,我再次窜门到阿超家时,发现阿超和他的父亲正在猪圈打理着什么,当我凑近一看,才发现,他家的一头肥猪死掉了,我的神经受到一阵惊扰,溜到他家火炉旁思索起来,接着阿超的母亲过来叮嘱我说:“你们两个年青人啊,开那些玩笑不行啊,既然说出口了就要兑现才行啊,今天这事你已经看到嘛。”既然这样,我立即返回家中,硬着头皮将这事告诉了母亲,希望得到家人的支持和理解。得知这事后,母亲惊讶又无耐,开始责怪起我来,说我们太不懂事,于是这事就这样放着了。可是到了下午,母亲召我回到屋里,告诉我说她喂养的两头猪也不进食了,感到此事颇为蹊跷,万分着急,于是答应了办灯的事,经商量,灯堂设在阿超家。
发灯的第一晚,灯笼照亮了乡间小路,响器打得响彻天地,四方的人们闻声赶来,特别是那些十来岁的青少年应声而来,看稀奇、看热闹。接灯的主人家玩茶灯已有四代人了,当然在这方面丝毫不逊色,一家老幼都喜欢敲、弹、打、唱的。全村会玩灯的老、中年人全来维护这场灯来了,一直玩到第二天早晨8点过。
发灯的第二个晚上,阿超的奶奶突发重病而亡,最终,灯堂为灵堂让了步,村里的人们齐心协力将灯堂牵至我的家中,而就在刚要发灯的十多分钟,噩耗再次传来,我请的唱灯高手,也是我认的舅舅在说完一句“我吃完饭后要去玩灯—”的话后就再也没有说出第二句话来。那一次我第一次看到我的家人,特别是我父亲着急的表情,最后,因缺人手,只得改择近邻发了灯。
接下来的两个晚上,父亲吩咐我,要我这几天不干别的事了,专门负责请人玩灯的事,于是我不得不到酒厂打酒,以请人玩灯。不妨,一些热心人士,爱好娱乐的乡邻,全心全力协助了这场茶灯的收场,从此之后没有再敢奢望去办灯的事了。
连续几晚的茶灯,让我粗略领悟到了它所涵盖的文化底蕴,涵盖了春夏秋冬、日月星辰、飞禽走兽、国家兴亡、天地君师、上北下南、左东右西、山情水情、睦邻友好、勤劳苦干、歌功颂德等等。也难怪,乡亲们对“玩灯”这事儿是那么严肃。
那一盘活,凭我的能力,永远摸不清头绪、也记忆不下来。但,玩灯的那些事总该归结为一种巧合,致使我今生难忘。
写人记事一类的作文,最忌讳的是干干巴巴,平淡无味,缺乏思想感情。表达思想感情时有以下三点应该注意。一、表达思想感情要有所凭借,要有所依托。拿记叙文来说,作者往往在叙事、写人或描写景物中 间,透露自己的思想感情。二、扦发感情要出于自己的内心,是自己的真情实感。
写作文的时候,要有,’.清”就发,要有不写不痛快的感觉。不能为了抒情而抒情,在那里生逼硬挤,无病呻吟,装腔作势,那样难以感动人。三、要写自己最熟悉、最喜欢、感受最深的事。如果你写的事是道听途说得来的,自己一点也不熟悉,那你最好不要去写,目为很难想象你会写出真情尖感。我们在平常的写作练习中,只有写自己最喜爱的东西,才能说出为什么喜爱它,写自己最难忘的一件事,才能说出为什么这件事总是牢记在自己心中,写自己非常怀念的一个人,才能说出力什么总是常常想着这个人。
作文不能编造,编造的人和事写不好,编造的感情写不真。写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经历的事,才会融情于文,才会打动读者。
作文,最忌讳的就是写假话、大话、空话、套话。空话连篇,不着边际,有谁愿意看呢? 明清时候,作文作的都是八股文,那时作八股文是为了给皇帝歌功颂德,进而弄个一官半职。八股文多半是引用圣人之言,作文的人只是为了以文求官—只是为了当官,就把怎样能写出好文章给扔掉了。那时把作文当作进身官场的敲门砖。 “四人帮”横行的时期,推行一种套话,鼓吹“假大空”,因为人民不喜欢它,所以这种作文法自然就走进了死胡同。 我们反对套话,反对“假大空”,就要提倡写真话。 我们的同学是为人民而学习的,将来是为人民工作的。
我们对人民、对祖国、对社会主义都是有真实感情的,是真心真意的,用不着虚情假意,用不着说空话和套话。我们作文,无非是用文字来表达对人民对祖国的感情,所以必须用真实的感情去说话。 最好写你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经历过的生活。这样,写起来自己会感到亲切,别人看了也容易受感动。最好不要写远离生活的东西,东拉西扯,生编硬造,自己糊涂,别人也看不懂。 我们提倡语言美,写成文字也应该美。
这并不排除写话,因为没有真实,所谓的美也就没有现实从础:美丽的木块堆积起来的建筑不是真正的美的建筑,而是一堆积木。 我开始写作的时候,有点追求作品的形式美,后来觉得没有真情实感的形式美的作品,看过给人留下的只是浮光掠影的印象,不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于是我就抛弃了形式主义,到人民群众中去,学习人民的语言,懂得了人民的感情,在创作上才迈开了新的步子。 在学校里学作文是将来写作的第一步,也是很重要的一步。这一步走好了,将来的路子就越走越宽了。
杂文语言忌讳平铺直叙,而要求生动形象,就像一首歌曲是由许多音符组成一样,杂文的形象性则是由一句句、一组组形象化的语言组成的。换句话说,形象化的语言,其本身就是构成杂文形象的必要因素。譬如刺绣,必须是用五光十色的丝线,经过绣工的妙手,才能组织成栩栩如生的画面;如果只用单一的白线,那是无论如何也绣不出色彩斑斓的艺术品的。在杂文里,形象化的语言也就是乐曲中的音符,也就是刺绣中五光十色的彩线。可以说,只有形象的语言,才能描绘出生动的形象来。下面,让我们随手采撷几句鲁迅杂文中的语言花朵,看它们是如何绘声绘色、令人赏心悦目的:
“革命终于起来了,一群臭架子的绅士们,便立刻皇皇然若丧家之狗,将小辫子盘在头顶上。”(《坟·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
在这里,“丧家狗”而“皇皇然”,“小辫子”而“盘在头顶上”,就使杂文形象大为生动,也赋予了它鲜明的个性特点:是“皇皇然”的“丧家狗”,并不悠哉游哉;是“盘在头顶上”的“小辫子”,已不敢大摇大摆。这样,这些“丧家狗”和“小辫子”们的神态和心理也就跃然纸上。
再如:
“新月社的‘严正态度’,‘以眼还眼’法,归根结蒂,是专施之力量相类,或力量较小的人的,倘给有力者打肿了眼,就要破例,只举手掩住自己的脸,叫一声‘小心你自己的眼睛’!”(《二心集·“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
你看,高叫“以眼还眼”者,被人打肿了“眼”,却只能拿手掩住,虚吓两声。就这么简单几笔,其色厉内往、欺软怕硬的本质也就暴露无遗。这就是语言形象化的魅力。
还有:
“我总不相信国粹家道德家之类的痛哭流涕是真心,即使眼角上确有珠泪横流,此须检查他手巾上可浸着辣椒水或生姜汁。”(华盖集续编·马上支日记》)
这简直是一幅讽刺漫画!而上述的每一句话,也就是这漫画中的每一个线条。把它们连起来,画也就活现了。
看来,对上述几段文字,不必作进一步的分析,大家也都会感受到它对于描绘形象,阐释主题起着多么重要的作用。可以设想,对上述内容,如果变换一种干瘪的语言,其艺术效果必将大为逊色。
语言的形象化是深厚的文学根底和生活根底的体现。具备坚实的文学基础,又时时留心学习生动活泼的群众语言,才能逐步掌握绘声绘色绘形的杂文语言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