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的取材固然要大中取小,要从社会重大的问题中选取最典型、最有代表性、最能反映事物本质的一点作为突破口。这一点,即是为“小”。反转来,杂文的主题思想,则需要即小见大,把主题思想凝聚到精粹的一点,由此以揭示事物的本质和规律。即所谓所言者小,所见者大,片言以居要,一目而传神。
拿鲁迅的《现代史》(《伪自由书》)来说,其主题思想在揭露国民党当局横征暴敛而又大施欺骗。然而,却从“变戏法”这一小事写起,通篇只讲变戏法的故事:变一会儿戏法,要一会儿钱;钱到手了,又变花样,又要钱。可是,由于题目冠以“现代史”,末尾又特意声言“到这里我才记得写错了题目,这真是成了‘不死不活’的东西”,就一而再地强调了主题之所在,使人读到最后茅塞顿开,拍案叫绝。话到妙处,其主题思想的锋芒便暴露无遗。有一篇《照相、摘花及其它》的杂文,从照相、摘花这类小事,见微知著,言近旨远,阐述了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这一大主题,也深得杂文创作要诀。
即小见大的关键是胸中有“大”,眼能识“小”。胸中有大,包容全局,才能掂出小事的分量;眼能识小,见微知著,才能将小事与大局联系起来。这就要求作者具有无产阶级的世界观、方法论,具有立足全局,居高临下的恢宏气势,这才能知大见小,见小思大,不仅能大中取小,也能即小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