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在洪雅,有“绿海明珠”的美誉。这里山清水秀,是个养心之地。
沿着宽阔平坦的柏油马路,一直走到禾森大道的尽头,便能看见宽阔的青衣江横卧在眼前,仿佛一条绿色玉带绕城而过。青衣江是洪雅人民的母亲河。
青衣江畔是高高的河堤,由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头砌成。河堤上生长着一棵棵大榕树,犹如一把把撑开的绿绒大伞。大榕树碗口粗的枝条仿佛巨人的手臂指向远方。上面垂下不计其数的气生根,就像维族少女的一根根小辫子。
傍晚时分,河堤上游人如织,有的三五成群悠闲地散步,有的凭栏远眺,有的在长椅上津津有味地聊天,还有的在跑步健身。堤下有一片宽阔的绿油油的大草坪,好像一块绿色的大地毯,草坪上盛开着一朵朵五颜六色的鲜花,把草坪打扮得漂漂亮亮。这时候,小朋友在爸爸妈妈的带领下迫不及待地沿着石阶拾级而下,有的在草地上打滚,有的在草地上嬉戏,有的在草地上寻找野花,大家玩得不亦乐乎。一会儿,晚风迎面吹来,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草坪旁,五颜六色的卵石布满河床。哟!卵石间有多少可爱的小水塘呀!夕阳慢慢地躲到云层中,把周围的云层染红了,只露出半边脸,霞光照射在小水塘里,让小水塘变得金光闪烁。
夜幕降临,人们依依不舍回家了。青衣江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一袭青衣,染就一树芳华;两袖月光,诉说绝世风雅;芊芊淑女,婀娜旗袍着身;曼妙多姿,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在家里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里,放置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柜子,还未靠近,便可嗅到些许幽幽的沉木香。历经年代的更替,柜子的侧壁上不免有些斑驳,那一道道浅浅的裂痕,代表着世世代代,代表着沧海桑田。就是这个平凡的檀木柜子,却历经了历史的变革,见证了外婆的岁月。
这一个檀木柜子,以及里面的十二件云锦旗袍都是外婆陪嫁的嫁妆,陪着外婆经历了几十个春夏秋冬。外婆出身于书香门第,一点一滴都极为讲究,即使是上了年纪,举手投足之间也透露出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优雅动人。
在我儿时的印象中,外婆生前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寻一个冷暖适中的日子,把一柜子的云锦旗袍放在窗口,通通风,吹一吹在柜子里放久了而产生的阴霾。再看着外婆一件一件保养,一件一件放回衣柜里。
不谙世事的我自然不明白外婆当时的用意,疑惑为何外婆只是对这一柜子旗袍情有独钟,便皱起秀气的小眉头问:“外婆,你为什么对这几件衣服那么珍爱有加啊?”
外婆听到我的疑问,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她那有些指茧的手摩挲着那件旗袍上的刺绣,看着我认真地说:“囡囡,只是南京的云锦,因为过程细致,精品稀少,便有一寸云锦一寸金的盛名。这一柜子旗袍看似不多,却要十几二十人日夜赶工半年,才能做出一柜素而不俗,美而不艳的旗袍做人也是一样,要想得到完美的东西,就不能求快,记住,唯有努力与耐心不被辜负。”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给外婆收拾遗物的时候,一张多年前的黑白照片震撼了我的心灵。照片的边角经过时间的流失已悄然泛黄,可外婆穿着的云锦旗袍将外婆的婀娜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照片上的人儿笑靥如花,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温柔和优雅,温柔了岁月,惊艳了时光。
直到现在,外婆温柔的声音也依然萦绕在我的耳畔,谆谆教导依然深埋在我心底。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尽管过程是漫长的、艰辛的,但我相信结果是美好的。
那一柜旗袍,仿若我成长路上的一盏明灯;而外婆你,便是那位提灯引路的人。印象中的旗袍总是出现在江南的三月,那江南的女子,身着丝绸的旗袍,手撑一把油纸伞,行走在白墙青石的小巷里,朦胧中萦绕而来的是墙边的蔷薇花香......
雅安青衣江,位于四川。那日,吾至青衣江边游玩,江边美景惊吾呼。
青衣江如一玉带,穿城而过。其一年四时和,为雅安之母河,常望之而出神也。
江水清,日照水面,波光粼粼,甚美也。岸边,无一绿植,皆是石也。一群可爱者儿牵其纸鸢,奔江边顿化为纸鸢之海,孩童笑声布满江边。
若夫至雨天,青衣江水则如发怒之雄狮,咆哮而奔腾而去。然雨霁,树木苍翠,白鹭在水嬉戏。夏日青衣江诗情画意,傍晚时分,年长者携木凳坐于江边:品茗,讲事......年少者则坐于大石上,涉水嬉戏,甚悠闲也。然江蚊较多,被噬者皆瘙痒难耐。
总人来此地,为江景乎?曰:非然也。古人云:“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纵使生活需物质,生存需金钱。而一味求于名与权,必将失自我。悠哉之生,宁静之活,不亦乐乎?此则大乐趣也。
傍晚时分,至此之人,皆为善活懂趣之人。
缘此余至青衣江边。
孤城冷月,晚巷微凉。江上谁人着青衣倚栏箫歌,搅得清风凄然。独自推开木窗,月白露光便好似梨花簌簌而落般遗落,映得书上清婉的词文更显寒凉。细想易安独守空房,“东篱把酒黄昏后”,又可似那畔边执箫人这般孤独?
独上兰舟,初尝相思愁
相比众多文采出众的女子,李清照许是最幸运的。远的如蔡文姬,谢道韫,朱淑真;近的如张爱玲,萧红,或遇人不淑,或如木偶一般任命运玩弄。在大宋王朝还未与铁蹄金戈扯上关系的欢歌里,十八岁的李清照嫁给长她三年的赵明诚,曾享受过一段把酒言欢,锦衣玉食的安乐。那时的李清照虽常有深闺“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之怨,却自由且坚定,无畏而投入。婚后不久赵明诚进入仕途,但夫妇仍十分俭朴。二人琴瑟和弦,典衣当物,共赏《牡丹》,互斗词章,日子清贫,却高雅。今想如此天造地设的知己式恋人,又该引多少人艳羡妒恨?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可许是天公不作美,宋钦宗靖康二年、高宗建炎元年,金人大举南侵,俘获宋徽宗、钦宗父子北去,北宋王朝分崩离析,“靖康之变”的长戟利刃终把属于李清照的安乐与平和彻底抛向了深渊。兵荒马乱里,她颠沛流离,四处漂泊,从前婉约清秀的词句已然绝迹,取而代之的是“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豪气与悲壮,可只恨赵构一味言和苟安,陷中原大陆于水火之中而不顾!就在此时,赵明诚也染疾撒手人寰,永远离她而去。国破,家亡,夫死,易安独自一人在黑暗,无助,绝望里,无依无靠,一无所有,就像冬雪里一场瓢泼冷雨从上到下将她全身湿透。容若有一词《浣溪沙》,其中“被酒莫惊春睡重,赌酒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一句,道尽世间丧偶之人之凄苦,之悲凉。当时只认为寻常的小事,如今却成了奢望。易安之后的《声声慢》一词,更是字字为血,句句为泪。易安将所有的悲伤都倾泻于此,好比推开一扇天窗,任倾盆冷雨灌进。“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之愁苦,许只有子瞻“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能与之相比。
风住尘香花已尽,欲语泪先流
虽“物是人非事事休”,可已步中年的易安并未由此消沉,反作词热情愈加高涨。她恨南宋庸君不思抗金、狭隘卑劣,“欲将血泪寄山河,去洒东山一抔土”。又无奈收复祖国故地已然无望,作《题八咏楼》,叹宋氏不振,哀“江山留与后人愁”。千古绝唱之音,今又有几人为之惋叹,为之泪流?在对亲人思念的漫天愁绪里,在对国家的无限失望与悲恨里,易安悄然离世,孤苦,无寄。
忆华年,今朝海棠可依旧
纵赏李易安一生,不张扬,不轰烈,却似一盏清酒清洌;虽在浮生乱世的兵铠相接里宛若蜉蝣,黯然成殇,却清雅如涓涓细流,还淌有残花于上,染千世华年。有“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之婉秀,也有“不肯过江东”透出一身英骨。只惜艳骨风流不留香丘,却埋秽土。问今如此不屈之魂,可有几人?
缨戎不尽,长戟破青天
执箫人曲罢归去,独留秋雨湿楼阙。轻合书页,月光清澈,凉了双手。想易安之傲骨,之英华,之才气,我默默决定了以后的路该怎样走,就像手握长枪,身着重铠,跳上马鞍那样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