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过凤凰古城。日暮时分,细风掠过水面,拂面之时带来些许清凉的触感,令人神清气爽。沿着古街缓缓行进,踏着苔痕斑驳的青石板,嗅着空气中轻微的泥土气息,顿生厚重之感。河的两旁有人家,均是古朴的建筑式样,与周遭的风景相映成趣。在游人如织的老街上,美丽的苗家姑娘随处可见,引得游人驻足流连。此情此景下,我蓦地想起沈从文先生笔下那名叫翠翠的姑娘,正受着痛苦而又甜蜜的煎熬。她就是在这儿等着她的心上人,那个可能永远不会回来,又也许明天回来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甘之如饴。
我去过十里秦淮。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天上月光、岸边灯光、水中波光混沌一体,形成一种独特的朦胧之景,此景中的一切仿佛被镀上金色。泛舟其中,可见万家灯火环绕秦淮,处处一片流光溢彩,可听笙歌阵阵不绝于耳,盛世之音歌舞升平。待行至灯火阑珊处,繁华之景逐渐暗淡下来,灯影为岸草所挡,乐声为水声所掩。行到此处,蓦地想起词人笔下的词句“六代繁华,暗逐逝波声”,顿觉流年不待人,青春之时应惜时如金,奋发早为。
我去过北京胡同。北京胡同位于繁华都市之中,与周围的一切有些格格不入,但漫步其间却是一种独特的享受。在古槐的掩映下,胡同中阴翳片片,时不时有一两声鸟鸣声,衬得胡同十分静寂,仿佛与世隔绝。行走其间,偶然遇见街角窜出的猫,看见交谈着的邻里,听见走街窜巷的货郎的吆喝声,便感觉仿佛置身于几十年前的老北京。我看见祥子拉着他的黄包车,诉说着旧社会穷苦劳动人民的无奈;我听见茶馆里沸反盈天,昭示着近代社会转型时各种思想的激荡;我瞧见小英子童稚的目光,体现着普通民众对于质朴单纯的向往和怀念。
“读”与“行”,两者相辅相成,不可分离。若是只读不行,便是纸上得来终觉浅;若是只行不读,行得再远也不过是走马观花罢了。而唯有将“读”和“行”两者结合起来,做到读行万里,才能深入理解所读过的每一本书,才能深入体会所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在读行路上发现自我,发现内心。
有一位老师这样要求自己:“希望这一生能做好两件事,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她的期望,同样是我的理想。这些年,我看过花重锦官城,赏过西湖十顷秋,游过桂林山水,行过蓟北繁华。同时,我读过许多诗词歌赋,散文杂记,剧作名篇。如此这般,不为别的,只为读行万里,寻得心灵。
但愿行过万里路,但愿读过万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