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势的作用可真大!它可以帮助耷哑人方便对话,可以帮助海军顺利到达他们想去的地方,还可以让潜水员灵活沟通。老师看我们这么了解手势,她要来考考我们!我要瞪大眼睛仔细看。可是老师迟迟不下手势,弄得我越来越紧张。突然老师做了一个手势,我想到了!这个动作曾经我和爸爸、妈妈做过的,于是我大声地说了出来,结果我猜对了,我高兴的就要像小鸟一样飞上天空。
老师不服气还想和我们较量一下,只见老师又做出了一个莫明其妙的动作,把我们所有的同学都难住了,我费尽脑筋地想还是想不到,最后老师公布了答案。原来是这样啊,下次我一定要猜出来!
今天在老师和同学的帮助下我知道了许多有趣的手势,还知道了手势有什么用处,今天真高兴啊!
天空飘着细雨,犹如作别的手势,定格在这个夏季。中师三年的恩怨浓缩成一杯毕业酒,酒干之后是我留在学校继续求学,她们则奔赴各自的前程。
秋风渐紧的日子,伴着沥沥的秋雨,和着湿流渡的感情,锋来信了。她没有忘记她的承诺:“说好秋天就回来”,信里她不是诉说往日的缠绵,而是填满了她的爱,一种老师对学生的爱,山村教师对生活的爱。虽然她没说,但我感受到了,从她的文字中我听到了生锈的大钟悠悠扬扬的声音。我看见我的同学,微微踞起脚尖,拿起已经磨损得光亮油滑的铁棒,敲打着生锈的大钟。钟声飘得很远,很远。于是一群群淳朴,露着笑脸的山村孩子迎着微凉的秋风,踏着露水,一路欢歌地来到学校。他们的老师,用口琴、用笛子奏起国歌,把一面鲜红的国旗升到与松林相呼的上空。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正当我睹物思人,不知如何打发这寂寞的周末时,枚也从遥远的山村给我带来了文字。她很详细,很生动地给我描绘她的生活,平淡的语气透露了一种自豪感。她说她和孩子们在一起很快乐,很充实。周末除了批改作业,写教学计划外,就帮助差生补课或者修理一些坏了的桌子。现在她的学生很听她的话,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她说山村孩子很苦,很可爱。她只有献出自己所有的光和热,才会无愧爱戴她的父老乡亲。
很长一段时间,天空不断飘来了如锋和枚相类似的爱。“既然时空要我们隔离,那我们又何必苦苦留恋过去呢?作为我们的代表,在这两年大专生活该要活出点质量来。”这是她们留给我的余音。我长久坐在桌前仰望窗外的天空,秋雨停了,雁儿正拍打着翅膀飞向南方。追随雁儿的足迹,我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南方那个小山村。当年的我,一个小女孩站在荒野,对着苍天,对着大地,默默地下决心。多年后的今天,这位小女孩——如今的我,便坐在宽敞的课室里,读着山村教师的快乐,读着自己曾经的迷茫,读着自己永恒的决心……
下课了,随着韩麦尔先生的一个手势,这最后一堂法语课就这样结束了。
我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发现教室是那么宽敞明亮,那么使人留恋。我很奇怪,怎么以前我竟然未曾发现这一点呢?以前老是旷了课去找鸟窝或到萨尔河上去溜冰……想起这些,我多么懊悔!
其他人也没有立即离开,大家默默地站了几分钟,才依依不舍地告别。我看到有几个老人几乎站不起来了,有几个妇女掏出手绢在擦着眼泪,不少人的眼圈是红红的。韩麦儿先生靠在黑板上,呆呆地看着人们默默无声地从他的眼前走过,连跟人们打招呼道别的力气也没有了。看着看着,我的眼泪就满了出来,便赶紧逃出了教室。
我绕着韩麦尔先生的小院子走了两圈,很想去安慰这位可怜的人,帮他收拾收拾行李,可又没有这个勇气。平时我是多么淘气呀,从来没有认真学习过法语。“哎,还是下午约几个同学一起去吧!”我边想边离开了这里。
快近中午了吧,天气热得让人烦躁不安,树上画眉鸟的叫声也没有往日那么宛转好听了,一切都变了。走过镇公所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块散布各种坏消息的布告牌,现在它前面可是一个人也没有。我走过去,找到了那条坏消息:柏林方面来了命令,阿尔萨斯和洛林的学校从明天开始只许教德语。这时我又想起了我那还没有学好的法语,想起了我那可怜的韩麦尔先生。从明天起,新老师就要来了,我们就成了亡国奴了……懊悔和痛苦使我的眼睛充满了泪水。“我让你教德语,让你教!”我狠狠地把那条消息撕了下来,用脚踩了又踩。
明天就教德语了,我们怎么办?真的放弃自己的母语吗?不!韩麦尔先生的话语再次在我耳边回响:法国语言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最明白,最精确;亡了国当了奴隶的人民,只要牢牢记住他们的语言,就好像拿着一把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
对,我一定要坚持学习自己的母语,哪怕碰到再大的困难!我要把这个想法告诉我的同学们,我想,他们也一定会这么做的。我还要把这个想法告诉韩麦尔先生,我想,他一定很惊讶,但一定会感到很欣慰。
想到这个。我才擦干泪水,坚定地向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