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py Birthday.”这句话这个月讲了三次。第一次,是我的同桌兼“死党”讲的。随着这一句“Happy Birthday”我心爱的皮凉鞋成了泡影;第二次,一个月零用钱全泡汤;第三次,连早餐钱也搭大了。我咬牙几乎咬出血了。不送礼不行,那些同学都是平时要好的,你不送,怎好意思?
此后囊空如洗。朱古力甭提多诱人,连平时不屑一顾的油条也大放异彩。无奈今非昔比,只好猛吞口水,每夭直盼着妈妈早点开饭。得空的时候便不住地念佛,只愿这个月再也不要有第四个朋友生日了。
这天正上数学课,身后的男同学一捅我:“喂,请你今晚参加我的生日Party,阮文卫也要去。”
“啥?"我眼皮一跳,哭丧着脸说:“大佬,小弟现今是‘无产阶级’。”说着把兜翻了过来。
他一时没听清:“没什么,都是平时要好的同学。”
“这……是了,干嘛非要开Party不可?”
“上个月我的同学生日,开Party,请我参加。现在轮到我生日,怎好意思不开?"
我默然。身旁的阮文卫突然问:“开生日Party是不是有赚?”我看他一眼,他摇头苦笑,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
“是犷身后的男同学直言不讳,“想想看,一件礼物要十几、二十几元,贵重的还不止这些钱,可是都是些没多大用处的东西。摆吗?这么多,哪摆得下?”
放学了,我茫然地走在街上.想着到哪弄点钱来。问妈妈要?不成,早几天才碰了钉子—那天因为实在挨不下去了,开口向妈妈要钱。她不给,说什么“我且问你这个月的钱到哪儿去了?”任我
高跳三丈,一毛钱也拿不到手。唉!怎么办?拿报纸杂志去卖吧,可那能值多少钱?要是能卖血就好了,我是O型血……正想着,身后一辆的士突然“吱”一声停了下来,司机伸出头来把我臭骂了一顿。
我欲哭无泪地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真恨它干嘛不把我撞伤了。不,最好是撞死了,今晚就不用再去开那该死的生日Party了。
生日—礼物—孔方兄。钱啊钱,叫我何处寻你?
想啊想,终于一拍脑袋,有了……
我一口气跑回家中,趴在桌上放声大哭,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咦,怎会这样?为生日送礼我忙得心力交瘁,思前想后,怎不悲从中来?)我的即兴表演可把妈妈给吓坏了,忙问发生了啥事。我抽泣着把事情向她说了一遍,最后我说:“妈妈,我也知道父母赚钱不易(原先想好的台词);可我实在没法,你不送礼,人家会怎么看你?”妈妈叹气:“唉,现在的孩子……钱,妈妈给你。傻孩子,为
这事大哭一场。”
就这样,我乐颠颠地拿着妈妈给的钱,买了一份礼物,赶到同学家,递上礼物,说声祝你生日快乐,可我心里半点快乐也没有。
按规矩是“寿星”发表演说后吹蜡烛,再切蛋糕分送客人。我拿起蛋糕正欲往口中送,听见有人叽咕着说:“不知蛋糕吃下去会不会今晚便消化掉,如能一直到明天不俄该有多好。”我感兴趣地凑过去问她:“是不是把早餐钱拿来买了礼物?”她一惊,连连摇头:“哪里,哪里。”哼,死要面子。
正吃着蛋糕,忽闻一声“xx明天生日”,我犹闻河东狮吼,蛋糕一下子喳住了喉咙。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