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的冰雪,何时消融?
童年的心境,怎能隐遁?
是否冰雪化尽,童年你才永久不息?
在切断藕丝的此刻,你的心情又如何?
我是很迷茫。
前方大路一起走?
还是各在天边独立一方?
岔路口旁,你是否毅然分离?
在离别的此刻,你的石头是否还坚硬?
我是太软弱。
天空的彩虹,何时会永存?
巍峨的仓树,和时方百岁?
是否彩虹消失你也会隐遁?
是谁如此调皮,让你换上灰色的新装?
我是不会的,我也好想我选择。
夜色骤然漫溢,隐遁了城市的喧嚣。临窗的收音机里有一把独具温情的声音,他播完天气预报,一首《昨日重现》便流泻而出,随着音乐的飘流,我尘封的记忆被唤醒了,一些心爱的声音便从记忆深处响起.
童年的时候,家里颇为黯淡颇为冷清,父亲长年辗转在外,母亲每日为生活而奔波忙碌,陪伴我的是一台老得掉牙的收音机,只不过它草莽色的外壳仍很鲜亮。坐在收音机旁,听它透过众多完美的声音,无穷尽地传递智慧和知识,倾诉真情与感悟,孤独而又天性热情的我为它给予我的热闹与温馨而呼吸,而做梦,而伸展自己的向往。
那年,每夜晚自习后回家,我必须穿过一大片僻静的竹林。大凡在小孩眼里,一旦夜幕降临,僻静的地方就藏匿着许多凶煞狰狞的鬼怪。然而,在夜如墨染时走过竹林,我从来都是从容镇定的,因为刚靠近竹林,家里的收音机播出的音响就和幽凉的风掺合着,一路飘然而来。我至今没法诊释是天涯咫尺还是咫尺天涯的播音员,每夜都像守望羊群的牧羊人一样守望夜归的我。真诚孵化我的恐惧,声音啄破我的孤独,我赫然化为沉沉夜幕下飘忽的精灵,袅袅而行。走过竹林,总能看见母亲伫立猪圈旁,爱怜地看着那一群在母猪身旁昏昏欲睡的猪崽——母亲靠它们支撑我们清贫的家。在灯的雾蔼里,母亲单薄得像一只影子。
母亲是具独特爱心的母亲,她让收音机陪我走过黑夜,尔后,又让我捧着小收音机进了一所重点中学。那所重点中学每月一次的排名考试,让我在疲惫之余压抑透了,每夜我似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一个人听着宿舍外的老挂钟沉重而缓慢的报时声而欲哭无泪,于是就有数不清个与广播相伴的午夜,常聆听一位男播音员在节目里细数星辰、细数人生、细数甜蜜与苦涩。他天籁式的嗓声放飞阵阵优柔而吸魅于人的音韵,那声音仿佛是从岑静辽阔,而亦深邃的水面与幽谷间扒过来的小夜曲,小夜曲休止处,是偶然而来的一支旧歌,乘着旧歌的翅膀,我离开了所有的痛苦和恐惧,还有人世的的沧桑,飘然进入怡人静溢的梦境。得到了清凉的满足。
那些美妙动听的音符,那方徐徐叙述的净空,都让我的心灵得到放松与调适,我如知音般相信这些亦远亦近的声音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