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最依恋我妈的,小时候爸爸在外打工,是妈妈一人把我带大。她总是会牵着我的手,从这走到那,一直走下去……而我,也想陪她到永远。
当时针还未走过十二点,我早已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小而稚嫩,只想整日整日地趴在妈妈的怀里,闻着只有妈妈身上才会有的奶香味。我总是会仰起头,一边看着妈妈的嘴一张一合地唱着儿歌,一边伸出自己软软糯糯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语言,妈妈那泛着慈爱的眼睛里,映出了两个小小的我。
后来,我慢慢长大,妈妈的怀里再也容不下我了,我便被她背在背上。妈妈的背并不宽阔,而且很瘦,我趴在上面能清楚地感受到骨骼,硬硬的,有点硌,但是却让我很安心。有的时候,几缕发丝会悄悄散落,在轻轻柔柔的春风中,摇曳着它们单薄的身姿,而我便会很细心地将它们缕到妈妈的耳后……
再后来,我开始上学了,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待在那令人安心的脊背上了,但她依然会帮我系扣子,梳头发,整衣襟,每当这时,时间似乎回到了小时候。站在校门口,我总会跟妈妈说:“一定要第一个来接我嗷!”妈妈用手掩住双唇,眼睛眯成了两个小月牙,蹲下来拍了拍我的头,笑着说:“好。”微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伴随着鸟儿清脆的啼叫,也伴随着妈妈银铃般的笑声。
慢慢地,妈妈不再那么年轻了,那深浅不一的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夕阳西下,妈妈坐在小板凳上,哼着那熟悉的儿歌。而我,依然会单膝下跪,再仰起头,用自己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妈妈那泛着爱意的眼睛里,映出了两个大大的我。
平凡的母爱中总是带着不凡。“面对朝花大海,春暖花开”我只想牵着我最依恋的人的手,从这走到那,一直走下去……
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的对家乡的依恋越来越浓。家乡船头,我小时候出生在那里,儿时有过快乐的时光,也承受过童年躬耕背磨的历练。翻阅历史的画卷,船头千百年沧桑的痕迹,似乎隐约可见。
远远望去,船头形似一艘停靠在码头蓄势待发的巨轮,东西两面是蜿蜒流淌、生生不息的溪水,两条溪水在船艉(北面)交汇,又名碗水。两岸是绵绵不绝的群山,整个船头在群山怀抱之中。在船上曾经有过刀光剑影的历史。大明朝前期,贵州处在苗蛮之地,各地土豪占山为王,不乏有匡家老二在这里争抢财物,遭农民集结反抗,发生过流血冲突。很早以前,船上有两个营盘,至今人们还有叫上营和下营的说法,沧海桑田,营盘古貌不在了,但残垣断壁依稀可见。如今,沿着碗水沟一条长30余公里、南至进化镇红安村、北至石径乡街上的公路从船上穿越而过。船虽没动,而船上的车在动,与哲学家们总结的“万事万物都是运动的”这一原理不相对称,船头综归还是船头,但船头却在不断改变和发展。
船头这个名字并不很长,原先的名字叫“开元寺”。解放后开元寺的和尚们跑了,将古色古香四合院改成船头公社供销社和船头学校。在我的记忆中,开元寺在一个山丘上,建筑十分宏伟,寺宇雕梁画栋,四合院的布局可算天人合一,走马转角楼。整过寺院坐东向西,院内是精湛的青石镶嵌而成,正堂主楼需从两旁石阶而上,正堂的大厅里悬挂着直径约80厘米的铸铁古钟,正堂面对的是山门,要到达山门需登99步青石台阶。据老人讲,开元寺至今有千多年的历史,唐玄宗开元(公元713--741)年间所建,去过船头的人不难发现,几棵四人才能合围的柏树、金丝楠、砂糖、峋琅等古树参天,这些古树足以证明开元寺建寺的历史。改革开放初期,公社改为管理区,“败家子”些不知开元寺是老祖宗留给后人宝贵的财产,将寺庙拆了,将那些青石埋在了土里,将拆掉的木材烧掉,就连千年古钟也当成废铁卖了,没有留下一样东西见证时代的变迁。如今看不到寺庙青砖壁瓦和袅袅的梵烟,没有暮鼓晨钟,只能听见朗朗的读书声和船头街上喧闹的吆喝声。
快到天命之年的我,不时心中乏起在船头早出晚归念书的记忆,至今挥之不去。当我身心交困的时候,我想轻舟靠岸,放马船头,多悠闲自在啊。当我每回一次家,情感就在不断的深厚。
船头,您不起眼的名字,可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这里的冬天没有雪,气温仅仅比秋略微低一些,早晚虽然有阵阵凉风悄悄袭来,却仍能闻到花儿的幽香,能听见绿叶在枝头嬉戏,没有一地的落叶,没有消失的红颜,甚至能发现枝丫间的萌芽,这里原来是没有冬的。
于是,遥望北方的冬。想他的雪、想他的冰凌、想他凛冽的寒风,想象着在暴风雪中衣着寒袄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登到雪山之巅看日出,这是何等的豪迈与坚毅。
南方冬的妩媚与北方的狂傲,在此刻就有了自惭形秽的距离,胸中便隐着一团气,欲抖落胭脂气,换得尽舒天地气,渴望这壮美,不屑那温柔,仰躺在大地,雪纷纷下坠。
然而,南方的冬夜倒应和了冬的脾气,更替也温顺,启明星犹犹豫豫无声无息,我守不了静寂,随手抽出一张碟,音响便从山那边传了过来,依然是百听不厌的《人们的梦》。
当手指轻拨琴弦,最先听到的是一声迟缓的叹息,随后在深夜的黑暗中,在梦的边缘,音乐流淌,满了我的小屋,是如此的凄惨,如此的苍凉。它低低地散到窗外,直听得我把头深深垂下,那种潜藏在深层的哀伤的美丽,让人痛苦,也让人满足。
这冬也就有了丝丝寒意。那日益凋谢的脸上的哀戚,那至始不溢的朝圣者的心,在雪青幽的晕影中和柔美的光芒下,呈于皓颜,勾勒的形象,很清晰、很美丽。
像父亲的脸,布满着沟壑纵横的黄土地,凝重成沧桑的暗黄色,如同雪的眩光铺洒过来,笼罩了我所有的感觉,让人不安,让人感到逼人的脆弱。投在雪面的影子踉踉跄跄,挟带着蹒跚的举步,挥汗。
像母亲的手,缀满着四分五裂的茧垢,凝集成辛酸的淡灰色,似无根无系的飘雪,抚摸我疼痛的眼睛,令人揪心,令人不忍卒听的哀怨。伫立在雪中的慌张,连同叹息一起,埋葬。
在这没有雪的冬天,我看到白云把她的身影投在了起伏的山上,蒲公英举着阳伞四处寻找家乡,尘土在空中飞扬,满田埂的草花像雪一样白,在脉脉的斜晖中摇曳。
我能听到牧归的牛铃清响,有风的时候它会在屋檐歌唱,我能看到山茶花吐露幽香,起雾的时候它会在角落呢喃,河水轻悠悠,不作不燥,远山的那一抹红,恋恋不舍,冬的落日便出奇的温柔,出奇的妖娆。
没有装腔作势,没有无病呻吟,这里的冬是自然的是随意的,似镜面般平静,如水花般飘落,能不爱,这没有雪的冬!
南方的冬是没有雪的,北方就很冷了。
军训纪事
尚未离别,已依恋难舍了。
手,微微颤抖地挥动着。霎时,脉膊一阵激跳,面颊涌上灼人的潮热。激动、惶惑、泪滴、变调的喉音,迟缓的步履,整个儿融在那深深的最后的一瞥之中—当我走近归途的列车时,蓦然回首,情深意挚地凝视着一切。那长长的一瞥。已将过去的一切摄进了我整个青少年时代。
一星期军训的酸、甜、苦、辣顿时涌上了心头……
艰苦的科目训练
一天近乎7个小时的科目训练折腾得我们有气无力。
几十分钟的军姿,要求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双腿绷直、两臂夹紧、两肩后张、挺胸收腹、下濒微收、目视前方……不一会工夫,汗水直流。全身酸疼,同学们还是咬着牙关。坚持到底。
军姿过后,在连长的带领下,来到射击场练习正步走。天热得出奇,火辣辣的太阳像一个炫目的大圆盘,发出白亮的强光,伴随着同学们铿锵有力的“一、二、三”组成一幅活力盎然的酷夏图。踏步过后,被卷起的黄土飞扬飘舞,我们便成了一台台廉价的“吸尘器”。可是同学们目光坚定,俨然一个个威严的“小兵”。
终生难忘的夜行军
晚上7点,随着一阵紧急集合的哨声,安静的寝室顿时沸腾起来,同学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军服,戴上军帽,背起水壶飞奔到集合地点。我们将要完成艰苦的任务—夜行军。一向在温暖“极棍”中长大的我,真想打退堂鼓。但“军命不可违”,只得跟随大部队绕着蜿蜒小道,一路小跑。小道两旁长满了没膝的杂草,还隐约传来虫子的怪叫,地上又尖又硬的石头格得脚板疼痛难忍。途中,陆续有同学因体力不支而落伍。此时的我,两脚发软,心脏急速地狂跳,鼻子和口一道呼吸,汗水如涓涓细流渗透全身。整个人已失去了自控,漫无目的地跑完了8公里的艰难历程。回到军营才发现脚上已长了几个大血泡……我敢说,八辈子也不可能从我心头抹掉这次夜行军,真的,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