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贴春联的日子。我撕下去年的旧符,上面墨韵犹存,笔峰运转间夹杂着多少年的记忆!上好的红纸拿在手里弹一弹,发出铜片般清朗的铮然脆响。我便回忆起这春联的来历。
一年前给屋里贴春联时,长于舞弄丹青的外公看不惯现在的塑料桃符,便要自己写春联。买来质地坚韧、便于粘贴的红纸,裁成长条状,用镇纸展平,宽舒两袖,肃立案前,做好一切准备。此时的屋中已换上崭新的沙发套、被套、桌垫,招待宾客的门帘,都是火一般的红,在过年的氛围下欢快地燃烧着。
开笔之时,外公将袖子绾在肘部,宽厚的手掌此时像连在最灵活的轴承上一般,扭转灵动,起落敏捷。工笔曲折处,则食指与中指上下错开,挺起手腕,使老迈的手背上的皱纹瞬间减少很多;波险处,手指突然细直,指关节暴出,展现一派汹涌的激情。我们在一旁围观,借此机会说长道短,把平时不好意思说的“恭喜发财”“节节高升”之类的话也都说了出来,简直有一种围炉夜话的逸致闲情。
我自然是耐不住性子,要同外公一起创作。外公站在我的后面,用粗壮的手指扣住我的小手,一笔一划地书写。我还记得他身上由墨香与酒香交织而成的味道。我明白是写春联这种传统,拉近了我与外公的距离,拉近了我们全家与年的距离。写成之后,撒上金粉,像午夜天幕镶嵌着的几点星光,在我们每个人心底闪烁。
那天夜里,我们都是伴着墨香入睡的,我们把年留在了门框与门楣上,这种年味,是塑料“速成品”所不能替代的。
我在门边贴上新写的春联,鲜红的上下联,飘溢着淡淡的墨香,全家充满了浓浓的年味,它凝聚了我们一家人团聚的愿景与幸福。或许,一些迷信的习俗被我们摒弃,但那些优良传统值得被装入行囊,伴我们远行。它们是与自然交流的密语,是滋润亲情的养料,是在物质化社会中保守内心纯真的秘方。幽幽墨香,将伴我远行。
一天下午,我去楼下买了一碗干拌面,我撕开上面的纸,把开水倒了进去,几分钟后,面就泡好了,我再把水倒掉,把香喷喷的酱给倒了进去,来回一拌,一碗色香味俱全的干拌面就问世啦!
“哇!好香的面啊!”一旁的宋亦蓬尖叫起来,眼睛还一直盯着我手中的碗。
我立马回了她一句“不给你吃,别打我的面的主意。”
她还是一直盯着我的面,时不时的摸摸小脑袋,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我正准备吃,她突然大叫道:“我叫你声哥哥,行吗?”
我想了想说:“嗯,好吧!”
“哥哥!”宋亦蓬的声音像老鼠一样的细,她眼巴巴地望着我。
“我输了,”我无可奈何的说,“你只能吃两口啊!”
“哦耶!”宋亦蓬拿起筷子,大口地吞了两口,哎,我心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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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又一张草稿纸被我撕掉了,我怎么这么笨啊,不就是写篇感动的作文吗?我头昏脑胀,便想到外面散散步。
“吱——”房门开了,进来的是母亲,她右手拿着一个大大的苹果,满脸笑容,说道:“宝贝,渴了吧?来吃一个苹果。”我接过苹果,心不甘,情不愿地啃起苹果来,边吃边打开家门走下楼,沿着楼前花坛走着。
忽然闯入我视线的是一个外穿蓝色背心的小区清洁工人,她领着一个约两、三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穿着一件旧的不合身的肥大的外衣,袖子卷了几卷,我想大概是母子俩吧,那位母亲右手拿着一个小的苹果,那孩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母亲手中的苹果,那位母亲舔了添干裂的嘴唇,咬下一小块,用左手拿着这小块苹果喂给了孩子,这样喂了一块又一块。我一动不动地看她喂完了整个苹果,我能看到她脸上不时地荡起了一种幸福的表情,似乎有些被感动。
我想那位母亲生活并不是多宽裕,也许她并没有更多的钱给她的孩子买美味佳肴,买流行的衣服,但是,她要给予她孩子公平的爱。看着手中的苹果,我的生活也随即浮现在眼前,母亲费尽心思为我准备可口美味的饭菜,为我到商场买名牌昂贵的衣服,可我还总是抱怨,抱怨吃的饭菜不合胃口,抱怨衣料不好,抱怨母亲给我的幸福太少……而那位母亲,让我懂得了许多,母亲为我已付出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