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40岁了,还是个单身汉。他是个园艺师,人很魁梧。外婆说,他是读书读傻了,给花花草草弄呆了。他一点也不着急,外婆倒为他急着呢。有一回写信给在苏州教书的小姨,让她给舅舅找个对象,外婆不知怎么,将“找”字写与“抓”字,惹得外公一阵大笑。
暑假里,小姨真的给舅舅找来了一位阿姨。这阿姨修长身材,身穿淡蓝色连衣裙,头戴细草软帽,说起话来软绵绵的。吃饭时,外婆尽往阿姨碗里夹菜。阿姨偷偷地塞到我碗里,轻轻地说:“帮我吃点,阿好?”
那些天,外婆逼着舅舅穿新衬衫、新皮鞋,无事找事地要舅舅陪阿姨上街去。一次,两个人回来像落汤鸡,舅舅手里捧着一盆微型盆景,将阿姨的草帽遮在盆景上。当晚,阿姨发烧了,外婆当了阿姨面骂舅舅:“你活了40岁一点也不知理,哪有只顾盆景,不顾人的。”阿姨说:“盆景是我要买的,我也喜欢花花草草。”外婆说:“都是傻子!"脸上却喜盈盈的……
那年寒假,外婆神秘地对我说:“苏州的阿姨就要来了,这回你可改口叫舅妈了!”
舅妈?我听了真高兴,盼望着舅妈的到来……
“凡是有财产的单身汉,必定需要娶位太太,这已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以这样一句话作为本书的开头,让人不由想到这会是一部清喜剧,来讲一个皆大欢喜的爱情故事。可是如若只为了消遣而读,那么这部《傲慢与偏见》就不会有如此长久的生命力。往往,伟大出自于平凡,奥斯丁就是将她的哲理通过爱情这一人人司空见惯的事物来表达的。乍一看,她讲的是伊丽莎白。班纳特与达西的爱情,但寻遍全书,确丝毫不见热情澎湃的只言词组。勃朗特说奥斯丁不知激情为何物,的确,奥斯丁的作品给人的感觉最多的是理智二字。她以理智诠释爱情,虽然没有《呼啸山庄》的生离死别,没有《巴黎圣母院》的生死相随,没有《红与黑》的浪漫热烈,但其所反应的社会现实确是如此一针见血,她讲的是婚姻,却与爱情无关。
在奥斯丁生活的十八世纪末期大英帝国正处于颠峰时期,而奥斯丁却把视线关注在英国乡间。当时英国乡间的生活在作者看来是惬意悠闲的,纯朴中包含平凡自然,但是整个英国社会的影响力始终波及着乡村,如势利、炫耀、虚荣和对婚姻的看法。当时的婚姻缔结的充要条件是男方有可观的家产,女方有丰厚的嫁妆。于是他们的结合便是幸福,便会为世人所承认接收。诚然,这样的婚姻类似于一种资产合并,以钱作为婚姻的基础,这明智吗?在当时的达官贵人看来这无可非议。于是一切的婚姻要门当户对,此处的门当户对确切地说应是资产相当。于是,一个已婚绅士有一两个情妇,或是贵妇人们有几个消遣的情人也被当时社会所默认。可婚姻仍被冠以“神圣”这一词来修饰。注重实际的人们始终以金钱作为信条,金钱至上方为他们的圣经,为之不惜赌上一生的幸福。这样的做法才算理智、清醒。可悲的是钱成了地位的标志、有钱=有教养=有地位=有高尚品格=具备做丈夫的一切条件。当贵妇人或是待嫁的小姐标榜自己的地位、修养、才华、娴静、优雅等等的诸多美德时,她们决不会想到这一切的美德得以形成的资本是钱,她们谈及金钱时,显现出蔑视和鄙夷,却不知自己的婚姻得以缔结不是因为美德,美德只是一件附属品,作为她们丰厚嫁妆的最让人信服的掩饰物。人们以敷衍、奉承、阿谀来祝贺新人,祝他们有钱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