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调查兵团的死亡率最高，其性质相当于人类阵营中的革命派。如果哪天有人挖开他们的坟墓，会发现一定是空空如也，里面只有一些生前使用的物品或残破的衣物。
巨人没有消化系统，所吃的人类都直接从口中吐出来，天知道为什么他们还会有饱腹感。
艾伦是亲眼看着那些前辈一个个被女巨人从空中抓住后甩个稀巴烂或是直接一巴掌拍蚊子似得摁死在树身上的。
01. 艾伦第二天醒来发现利威尔手上拎着铲子和几件粘满灰烬的衣物倚在门框上，于是他直接头着地从床上溜下来。
“兵长早早早上好！”来不及整理凌乱的头发便挺直了腰杆站在床头向长官问好，而男人只是抬了抬眼皮，从牙缝里蹦出一句：“早。”
当艾伦还在纳闷有洁癖的兵长怎么会一脸平淡地拿着这原本对他来说“肮脏至极”的物品时，利威尔直接一脚踹上他的侧腰。
“快去换衣服。”
“……是。”
02. 屋里光线太暗，踏步走到室外时眼睛被阳光刺得掉出几滴泪，晃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利威尔拿着的一团衣物是昨天特别作战小组刚死去的成员的斗篷。又注意到那把已生了铁锈的铲子，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开口：“是要埋掉前辈们吗？”
得到的是利威尔微微点头的默认。
艾伦出了房门后就这么跟着利威尔一直走着，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也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经停下来了，半张脸硬生生地撞到了兵长的脑后。
来不及揉就又被铁铲戳了戳腰，有些哀怨的眼神望向面前比自己矮了些的长官，意识到是要自己去挖坑，便把铲子插进土里。
“等等，往中间移一点。”利威尔睁开眼睛指挥道：“那里是我的班。”
“这里？”
“嗯。”男人双手将那几件斗篷托起，弯下腰把它们放进墓穴里，这举动在艾伦看来竟多了几分虔诚，利威尔面部的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原因不明，也许是阳光的照射，也许是对死去部下一种无声的致哀。
03. 压好最上层的土，把被刀剑摩擦的光亮却依然坚韧的墓碑移回原位，利威尔抽出剑，在上面刻上干净利落的几个名字，其中四个可以看得出沟壑被特地加重了的痕迹——
“欧鲁·波扎德”
“君达·修兹”
“艾鲁多·琴”
“佩托拉·拉尔”
将剑收回刀鞘，利威尔转身就走，艾伦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又想起那个女孩当时坚定而发亮的眼神，骑在马上对着自己喊出的“相信我们”。
——“相信我们！”
“兵长！”艾伦叫住他：“就这么走了吗？”
“别傻了小朋友，人死不能复生。”利威尔说着，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斗篷。
有风吹过，像是听到了谁的喊声，利威尔怔了怔猛地转过身盯着那座坟墓。
——仿佛看见那些死去的士兵站立成一排，双手握拳，左手背于身后，右手覆于左胸之上，贴近了心脏的位置。
利威尔莫名地朝那地方告别般挥了挥手，拖着已经红了眼眶的艾伦离开坟场。
那墨绿底色的斗篷，终会衬托着自由之翼在阳光下，在高墙之外随风飘扬。
04. “我们背后的肩胛骨上，曾经生有一双翅膀。”
“早已宣誓过，向全人类献出了心脏。”
“那象征自由的白鸟啊，请代替着我飞翔，飞翔在我永远无法触及的晴空之上。”
——那是铭刻于调查兵团坟场上的碑文，是属于人类的赞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