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的最后一个人蜷缩在办公桌下,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叩,叩,叩……”
“谁……?”沙哑变调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
一个月前,地球上所有植物集体死亡,家畜开始离奇失踪;一周前,人们从床上惊醒发现外面仍是黑夜,水源急剧匮乏;三天前,一座座山脉轰然倒塌,各山区的村庄被厚厚的岩石和泥土掩埋……
他用那充满血丝的眼球撇了一眼门的位置,止住双腿的战栗,扶着桌角站直,对着面前那扇支离破碎的镜子再一次展露了帝王般的笑,将过长而黏在鼻梁上的刘海撇到一边,打好领带,重新坐回椅上,咽了口唾沫,喉结随之上下滚动了几下。
“进来。”
“吱呀——”门被一阵风吹开,刮过地板发出木制物典型的声音,门口没有人,但是敲门声依然存在。
“叩……”
嘴角扯过一抹笑,红发男人看着镜中自己凹陷下去的左胸口,心想“啊啊真是凄惨哪我居然沦落成这样了”。打开柜子,看着由于变得诡异的地心引力而一把一把如泉水般涌出的剪刀掉落,又漂浮起来,剪刀金属制的把手映出男人的异色瞳。
“愿我有生之年,得见您君临天下。”他听见有个声音这么说。
“呵。”男人从空中摸过一把剪刀,看着自己不断羽化的肢体笑起来:“……是么。”
那大概是某些人心灵的声音吧。
——只是它们都早已失忆了。
最后那抹赤色终于从世界上消失了,和数小时前那几个陆续倒下的身影重合在一起,组合成一段绚丽的彩虹。
有一颗七色的星体从银河系中划过,接着一声再清晰不过的婴儿啼哭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