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唯一相同的是我们把什么话都放在心里。我们有时如胶似漆,有时竟形同陌路。造成这样局面的居然是她的自卑和我的宽容。这是她在毕业分开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写信告诉我的,其实那又何尝不是我想对她说的呢?只是我缺少了一点勇气而已。她说她怕我们做不了朋友,怕我们永远无法走近彼此,怕我太多的朋友,而她却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我告诉她,就连天涯海角都可能被大雪履盖,难道我们的隔膜太深?她说她感动得哭了,她说自己太任性,做事从来不顾后果,差点与这么美的友谊失之交臂。
我对她说。缘分从天而降,而美好只能自己创造。我邀她在人生的路上与我结伴同行。
她答应了,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于是,信成了我们紧张学习的最好享受,尽管它也是我们无可非议的奢侈,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有空多写一点,没空少写一点。即使是只言片语也会洋溢着温探。
她说她学不会国滑,她看不顺眼的人她不理睬,她看不惯的自己不做。她的同学夸张地说她愤世嫉俗,她问我是吗?
我坦率地,真诚地赞扬了她的个性,也劝她学会包容错误。她又谈到了电视剧《天地男儿》,她抱怨为什么别人认不清徐家立的真面目。
我给她打了个比方,从正面看一个立方体,无论如何也看不全六个面,除非把立方体拆开。
她夸奖我比喻得好。
我不客气地笑纳了她的夸奖。
我们又聊到了时间的匆匆,她说怕什么事都没做就变老了。我说一岁有一岁的快乐,十岁有十岁的纯真,十六岁有十六岁的青春,三十岁有三十岁的满足,六十岁有六十岁的回忆。她又夸奖了我。我又不客气地笑纳了。
我打开装信的盒子,以前装过巧克力的余香仍在。我发现信已是厚厚的一登,巧克力的香味中掺杂了些特别的清香,那是友谊的芬芳。
于是,我们以信订下一个约定,待我们已是白发老人时,共同看看年轻时写过的信,共同回味青春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