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双修长、白暂的手。
这双手轻轻地按压在我的手上,我的手按在黑白琴键上,响起一串不太连贯的旋律。一曲未了,我忍不住仰头望望这张脸,这张脸上露出了微笑,我也笑了,这双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这是一双有弹性、温柔的手。
每一天,这双手都牵着我去散步,把我牵到公园里的那张石凳上。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指着天上数不尽的漫天繁星和那轮明亮的月亮,给我讲着嫦娥奔月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天的那端,有一位美丽非常的仙女……”我用手拖住下巴,痴痴地望着,想努力地从那皎月中望见嫦娥的倩影。
夜晚,灯光下。我坐在大澡盆里,看着水雾中镜子里那朦胧的影子。模糊中,看见这双手灵活地、有力地在泡沫堆中按摩着,很是舒服。我抓下一把泡泡来,抹在你的脸上,然后拍拍手,笑了……这双手轻轻拍打着我的手,哄我入睡。迷糊中,恍惚听见这双手洗衣、洗碗的“唰唰”声。
我开始步入学堂,我从这双手上,接过书包。然后,这双手在我的脸上停留下来,我竟感受到了这双手上厚厚的老茧,皮肤竟也失去了那原本应有的弹性。我皱了皱眉。
每一天,每当我走出校门,远远地便望见这双手在朝我挥舞,上班的制服还未脱去,直到我的手被牢牢的握在这双手里,这才露出一丝疲惫的微笑。
……
在我成人礼的那一天,她赶来了,这双手有些发抖地把精致的蛋糕举到我的面前,我接过了,这双手,颤颤颠颠的。我踮起脚来,抚摸着这张日日夜夜所思念着的脸庞。
这双手的目光落在了角落的一架钢琴上,她欣喜了,想为我再弹一首。当这双手按下第一个琴键时,一声沉闷的琴声响了起来,这双手停下了,没再按下第二个琴键。叹了口气。
“妈……”
“我来帮你……”
我的手搭在这双手上,琴声再次响了起来。她笑了,两双手叠在琴上,这双手在我的手下变得有力起来,她闭上了眼睛,又找到了那年的感觉。
曲终,我紧紧地握住这双手,就像这双手当年紧紧握住我的手一样……
【王老师点评】
在“我”的成长历程中,这双手一直陪伴左右。作者用极其敏锐的洞察力,选取每一个感动的瞬间。场景温馨,语言表现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