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着如天鹅颈般高挑的脖子,拂着缕缕银丝慢慢捋着,外婆总能发现在门后头喵的我。每次都说要不要跟我一起化妆。
年逾花甲的外婆从未将自己丢进尘埃灰土里,每天早晨吵醒一家人的不只是闹钟声。还有化妆盒的摇晃声,胭脂和眼影的敲击声,总得会见到外婆熟练地拿出粉底,粉扑在它暗沉的皮肤上下起小雪,犹如百合花般洁净素雅,她亲手研调的绯红色胭脂在脸上开出朵朵桃花般的娇柔粉嫩,轻拈一抹在眼角。一边用木梳划过一丝不苟的银白的发丝,外婆一边从首饰盒里挑出簪子别在发后,盘好的头发像她锁骨上倚着的那条白玉盘首饰,外婆好像活在名画里,画里的少女身在花田里好奇地探索人间。
不只是按时打扮自己,外婆也总是爱打扮一切。每每在化妆时看见我,她总一把拉拽住我为我打扮,直至我的脸被化成花猫,她才得意洋洋地牵着我一起上街。那一刻,她眼里总会闪烁着喜悦,漫无目的逛着直到她听足了夸奖。
外婆也总会淘气。一天回家时,诧异地发现我的小伙伴们正把外婆围地水泄不通,欢呼声彼此起伏,一个个自豪地亮出自己的双手,齐声说外婆是魔法师。我扒开人群不解的看向她,外婆神气的偷笑着,手里端着的一杯凤仙花汁液在不停的“施法”而不理会我。我紧缩的眉头让外婆变本加厉,和旁边的小孩一起指着我光秃秃的指甲笑的前仰后合。她一笑,脸上的桃花百合花便花枝乱颤,脸上浮动的皱纹随着笑声波澜起伏,恍如狂风中挺立的花丛,自由而灿漫。看见她笑,边也不再那么生气了。
风吹皱了容颜,染白了双鬓,瘦了肌骨。外婆掉头一去风吹黑发,回首再来已是白雪满头那头发别着的黄金般耀眼的发簪下闪烁着,照映的是旁人的七嘴八舌,窸窸窣窣的是街上行人投来的诧异眼光。
嘴里嘟囔的细碎闲话如同剪纸一样疏密,一嘴一嘴,一刀一刀剪下外婆的自尊心和鲜艳的花枝。流言在她眼中不是花刺,也不是尖酸刁难,而是自己年轻美丽的证明。别人口中的一把年纪,却在她心中永如花季般美好。
无畏岁月的羁绊,愿得外婆能永远能似花的热情烂漫。
“妈妈,我有点手痒,真的,想再上一节素描课。”我抬着头对妈妈说道。小鸟在树上唱着歌,知了在叫,这是夏天。
记得我和素描是在那年夏天,看着那一张张精美的素描画兴趣油然而生。我以前画画本来不好,只是在某一天,我发现自己画出来的画,真的不错,我就会从心里感到一股自豪感,非常得意,就这样,我渐渐喜欢上了素描。
“怎么这么难画呢?”我一边仔细地端详着那幅画,一边说道。画素描,看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真难啊!
“好烦啊!“我抱着头叫道,素描很枯燥,想画好,似乎要比登天还难,可是看着那满墙的画(老师画的),不禁羡慕起来,那么有立体感,很快又振作起来。
我想象着小溪、花儿、树林,心情似乎又平静下来,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下子变成水平如镜的湖面一样。
过了一个月,我把画的素描画全抬回家。“哎呀。”一向对画画有研究的表姐,也开始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的确,纸上的苹果,立体物,人等,全都画得栩栩如生,那可是我用一滴滴汗水画下来的,能不漂亮吗?
手在素描纸上画着,汗在滴着,口很干,却不能喝水,因为画素描必须集中精神,必须做到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你,必须要磨练自己,必须要坚持。
如果不经历地狱般的磨练,哪能有创造出天堂的力量?如果没有流过血的手指,哪能弹出世间绝唱?如果梅花没经历数十寒冬,哪能开得芬芳?
小咕回到乡下后,它抬着头,手抱着双膝,坐在草坪上,晒着和煦的太阳,时不时地下水游游泳。它在水里“哗啦、哗啦”地游了老远。
“砰”的一声,小咕和另一个东西相撞了。“啊!”的一声,使小咕站了起来。天哪,前面站着的也是一只河童。它们俩相互上下打量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绕着圈圈打量着。
“你好,我叫小咕。”小咕先大方地说。
“你好,我叫……哦,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对方腼腆地“回答”。
“哦,那就叫你小雅吧!”小咕笑眯眯地说。
夜幕降临,小咕和小雅坐在草地上。看着满天闪亮的星星,静静地发呆。也许,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康一吧!
看到这里,小咕说起了康一。
“小雅,你知道吗?以前有个人类家庭和我和平相处。他们为了我,牺牲了一只可爱、温和的狗。同样也是为了我,最后把我送回了这里。现在,我最想念的是那只狗大叔和小男孩康一,但愿他们现在还快乐、幸福,不再想我。”
当然,小咕也知道康一一家不想他小咕是不可能的。
这时,一颗流星飞过,小咕赶紧许下一个心愿。
也许这个心愿是关于康一的,也许这个心愿是关于大叔的,也许这个心愿是关于康一的妹妹的……
这个愿望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隐藏在小咕心灵的深处……
此后,小咕和小雅快乐地生活着,但小咕并没有忘记康一和他的爸爸妈妈、妹妹和大叔。它永远都记得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