琊川的黄糕粑、绿豆粉、荞皮、荞面、皮蛋、青江浪的米,清微寺的梨、琊川藕粉、万佛山矿泉水,远近出名。特别是偏刀水社区刘家绿豆粉,谭家黄糕粑、荞面条,张家的草木灰皮蛋,周家尖豆腐,龙塘坝的荞皮、许家的麻糖、麻饼、豆丝糖,不下百年的传统工艺,常常令人魂牵梦绕。
平常人家每天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以前逢人打招呼都是“吃没得”,六、七十年代,尽管生活艰难,物资匮乏,家中来了客人,还是要炒两样像样的菜待客,常常惹得娃儿们清口水长流,一个个绿眉绿眼的,烧香就惹鬼、晒谷就逗鸡,勤俭持家的主妇总会编出许多善意的谎言哄娃儿:鸡蛋吃多了长潮虫(蛔虫);猪蹄叉会把媒婆的嘴叉住,二天谈不到媳妇;旺子(猪血)吃多了记性不好;种子更是吃不得,吃了烂颈项等,吓坏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对喉咙管里伸出爪爪来的,便硬性规定,客来不准上桌子,到灶台边去吃,一个个只好耷拉着脸,噘着嘴(嘴巴上挂油壶),屈尊灶门边了,然后没得牛肉吃,找鼓出气。特别是男孩多的家庭,吃饭犹如“打粱盖”,只见风生水起处、满桌空盘时,风卷残云,而母亲还在灶台边收拾,最后将就点残汤剩菜,胡乱咽两口,是常有的事。年幼的小孩早上的优待是“饭粑团”,平时有点油炒饭,养儿(女)算不得饭食钱,等到一个个的嗑膝头上长了嘴巴(有了孩子),才明白什么叫“养子方知父母恩”!那个年代宁减一斗、莫添一口!
抛洒(浪费)就更不敢,不准剩饭,糟蹋粮食会遭雷打;形容人很饿叫“前胸巴后背”;不能得罪主妇“哪样都可以得罪,就是灶神菩萨得罪不得”,要不然不煮饭给你吃。称穷为没得早饭米,交了好运“糠篼跳米篼”,形容肠胃好为吞口好、牙口不错,吃好一点为“打牙祭”;拒绝打平伙(分摊)叫老母猪吃衣包各吃各;白吃称吃喝皮;偷吃就叫唠嘴瘟,舍不得请客称夹壳、勾鼻子,老抠(吝啬鬼)称抠鼻子屎屎吃;欺负人叫半夜吃桃子,照着啪的捏,便宜不能多吃谨防“飙稀”;若饭菜不怎么样叫蔫啪狗屁臭,饭菜不合口称牛尿不香、马尿不臭,米饭太硬叫撒得过河;痴心忘想——癞圪宝想吃天鹅肉、耗子养儿替猫挣(食物)、野猫咬牛想大干一场;忙不过来“樱桃也熟了、脬也熟了”,想不到称“筲箕闶锅盖罯都不罯”;狗吃牛屎、不要一味图多;形容少叫耗子舔米汤、只够糊嘴;巴结人称舔肥屁股;心中有数--哑巴吃汤圆,有苦说不出--哑巴吃黄连;汤粑不能拿来打狗喔?否则有去无回;吃糍粑喝酒、恰象黄泥巴筑堰口,胃难受,篾条穿豆腐、不用提。冷饭怕炒、秀才怕考,更怕苞谷粑生霉衣,点子来齐了;猫吃不到团鱼,因为哈不到头;饿得慌叫“劳造”, 老鸦叫、肚里饥、痴人把做有是非;太好吃称把潮虫(蛔虫)逗出来了;严重警告称不得油吃,听到炸响;必须做叫“不吃不吃盐巴要吃,不穿不穿裤儿要穿”;更有不会过日子的称为“有了一顿耸,没得就吃谷种”;过事务(摆席)常听添饭的有气无力地吆喝“热啰饭、冷肚皮,吃饱了有气力”;盛饭要从周边舀,莫把饭甄山抠了,贵州人全靠饭甄山(梵净山)养活,抠了吃啥?大意不得!
父母平时教育娃儿:斯文点不要猴抓抓的,“衣禄好屁命中定,做事不要没得衣食”,要懂得节制,吃人的口软、拿人的手短,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弟兄一堆长,衣食各自求;一个人要勤快,不要“大脑壳、秧鸡脚、勤吃饭、懒做活”,一天东不管、西不管、吃饭选大碗;上桌吃饭不能发出响声,不能拿筷子指着人,不能舔碗,不能敲碗”(叫化子才这么做),不能把食物盛得太满“扑天煞地”的,又叫王二娘的马桶扑弦了,吃得太饱“胀得象鸦雀儿”, 木(没)衣盗食的;口中不能叼筷子(危险且不雅),不能总是朝中间碗(好菜摆中间)拈菜。为人要吃人三朝、还人一席,要得朋友长、天天算口粮,酒肉朋友、柴米夫妻,要吃得亏、打得堆,人心隔肚皮、饭甑隔筲箕,谈人穿衣吃饭都不要谈人跟人赶汉(有搬弄是非之嫌);有心开饭店、就不怕大肚汉;为人处事不能吃祵笳子(独吞),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得无厌),饱汉不知饿汉饥;吃饭抢食会长“争嘴疮”,容易吃哽到起(噎着),不雅。晚饭少吃口、活到九十九,男子吃饭像虎、女子吃饭如数;不能当“吃家饭屙野屎”的叛徒;不能“打下水糍粑”陷害人。人生常遇黄狗吃食、黑狗当差的情况,要学会忍。多少学点规矩、礼数,不要只晓得饭来了“牤牤”、肉来了“嘎嘎”;要坐有坐相,吃有吃相。酒醉不语真君子、财上分明大丈夫;“上席”不能乱坐,应让老辈子坐;吃完饭后,筷子应放在桌上,表示吃饱了;出门要晴带雨伞,饱带干粮;为客人夹菜要适度,太多客人吃不完难堪,自己则要忍嘴待客。
吃饭是大事,民以食为天,箪食壶浆乃民之所系。人是铁,饭是钢,几碗吃了硬梆梆,“吃”要动用眼、耳、鼻、口、手,饭菜要望起牵眼睛(色)、闻起流口水(香)、吃起香喷喷(味)、嚼起欻欻响(声),如猪耳朵、泡萝卜。“粑耳朵”(怕老婆)能吃不能当。劝人喝酒:酒是人衣禄、可少不可无,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人生在世、吃穿二字,有酒学仙、无酒学佛。形容人笨“吃饭不晓得搁碗”;文雅的“酒醉真君子”,粗鲁的“饭胀傻脓包”;点酒不尝必定是个喽菜大王, 骂人吃得凶叫作“屙血得”“猖血”“邙老二”,搂几吃(不是抱着吃)、牯到喝称憨吃傻胀,亦称饿死鬼投胎;油汤不冒气、烫死傻女婿,新女婿到后家作客,小姨子和舅母子会开玩笑在其饭下壅扣肉,使其吃不完出丑难堪,以此取乐,为今后取笑新姑爷留下谈资,更有甚者几个人开玩笑邙(灌)肉,也有输不起搞牯了的,现在已没有这个习俗了。好看不如素打扮、好吃要数茶泡饭,形容缺乏心计的媳妇:早知灯是火、饭熟已多时,卖油娘子水梳头、卖肉媳妇啃骨头;“张大娘和王二娘、坐到一起摆家常、你摆你家荒瓜短、她摆她家豇豆长”形容人老耳背。挖苦(开玩笑)别人:饭不够、炒(草)来添,正在打猪草的主妇见平辈客人要走,大呼:等一哈哈,就这两把,回来就煮(饭)给你们吃,一语双关,这是吃在琊川俚俗的一面,很多,不赘述。
琊川的“吃”最闹热莫过于春节的团圆饭(年夜饭),“麻雀都有三十夜”,临近过年家家推绿豆粉、泡粑、豆腐、汤粑,穿黄饺、提饺,刮荞皮,团米花,做夹沙扣,煮甜米酒、豆食。进入腊月(二十六不杀猪、猪的生日)家家杀年猪,满寨请吃刨汤肉,热啰啰的煮它一锅,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腊月二十三送灶神菩萨到天上去向玉皇大帝汇报工作,趁爱干净的灶神走后,赶快“打阳尘”;腊月二十九熬猪头敬“四官菩萨”;除必要的菜外,烧纸(祭祖)时白菜煮豆腐(清白传家)、鱼(年年有余)是必须的,鸡蛋不能上桌子(寓意日子淡白),然后在龙门外“扑水饭”,给进不了堂屋的孤魂野鬼吃;年夜饭要留点剩饭,表示年年有余粮,晚饭后到坟山“上亮”、给故去的亲人拜年;“三十夜的火,十五夜的灯”,炉火一定要烧得旺。“宵夜”一般都是煮绿豆粉,炸荞皮、米花、黄饺。晚上洗脸洗脚迎新年,要把磕膝头洗干净,来年串门会凑巧赶上吃饭;初一凌晨放“开门炮”,奉送“净茶”于香火上,早上挑金银水、送柴(财)禾给邻居,洗脸水不能往外倒;初一的毛盖(甑)要在房当门放了饭蚊后才能揭(来年蚊子少);早上吃汤粑(寓意滚一下又过一年)日子顺利。初一开始拜年了,该拜的年要早点拜,“初一的儿子(干儿子)、初二的女婿、初三初四来吃狗屁”。出嫁的姑娘由后家接去过大年(元宵)。端午节吃粽子,粽子粑叶脚踩不得,据说踩了长沙虫、烂脚(上面粘有饭粒,让鸡、狗吃,不浪费),死了父母的三年内不能包粽子;农历七月十五过“月半”, 七月半传说祖先灵魂回家探望亲属,又称鬼节“七月半,鬼乱窜”,有条件的要推新豆腐、煮新米饭敬上;插秧要吃栽秧粑、咸鸭蛋;农忙时中午随便吃点称“少午”。
过生日要禁食一天,以纪念母亲分娩时吃不下东西,时下正相反,大吃大喝;平时待客都是豆豉炒油糟、椿天炒腊肉,打糍粑,甜米酒煮汤粑、鸡蛋;嫁姑娘时葵花籽不能炒(寓意在婆家不吵嘴),结婚时,父母在堂屋香火前举行“递衣饭碗”仪式,表示成家立业、分家立事。人死上山,道士先生的桃木剑会砸坏一个灰碗,表示失了饭碗,人生历程结束。
饭是一根绳、拴到一屋人。儿行千里母担忧,年迈父母担心什么呢?更多的怕是在外饿着、冷着。人人都说家乡美、最美是那山和水,人人都说家乡好、忘不掉的是家乡的父老和那牵肠挂肚的家乡美食。十里不同风、五里不同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确,一个地方让人久久难以释怀的很多,但美食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吃”作为生活、文化已深深印在了一代代人的心中,精美的食物会“唱歌”!“吃”包含着许多感动、感恩和哲理在其中。
老琊川的许多饮食风俗已不复存在,这些风俗良莠参差,时人褒贬不一。若都弃之不承,普天一致,琊川也就不成其为琊川了。
凤冈琊川在称偏刀水之前,称胡刀,地名来历不详,寓意无从考证。唐开元六年(公元719年)建县,称胡刀县,史料记载“居苗獠人2600户,辖380里”。苗獠是后来封建王朝对少数民族苗族和仡佬族的蔑称。
在琊川建胡刀县,有史为据。
史料一:公元756年,大诗人贺知章对流放夜郎的李太白(号青莲居士)作诗戏曰:“青莲瘦酒煮夜郎·坐饮偏獠胡刀墙”,成为李白流放地是夜郎的最直接证据。这诗里的胡刀,指的是现在贵州省凤冈县琊川古镇。约公元1730年,著名法国学者马若瑟传教路经琊川,在胡刀古墙接受当地招待,感慨无限,留下“胡刀千年墙,留醉太白香”的诗句。(有些书上也记为“胡刀千年墙,仙人李白香”。)
史料二:根据《僚王爻记》史书记载,唐朝在琊川建胡刀县时第一位县令叫覃庄爻,有8儿4女,“儿守胡刀八角,女从四柱落居”,意思是他的儿子们分别驻扎在胡刀县的边界上,而女儿“落居四柱”一直未有史书予以解释。这里的四柱,多理解为琊川的下面是空的,下面有四条柱子将其撑住,四根柱子的地方想象成龙穴,在龙穴附近居住的人得靠嫁女儿去驾控。那时的县令,在琊川这边远地方,还是很惊天动地的。也有理解为命理学上的“四柱”。
史料三:《贞观域图》记载:覃氏管理胡刀县116年,公元835年由獠人首领韩氏继任,书里有“胡刀铁桶百十年,韩氏一药就喊天”记载。在琊川这里,“喊天”的意思是“不可挽回了”。记载内容为:覃氏治理胡刀县116年后(公元835年),胡刀县遇到蔓延的瘟疫,来势汹汹,死人不计其数,而另一土著人獠人首领韩氏(现在的仡佬人)却阴差阳错在祖传药方里弄出了一个药方可以救人。有了药方的韩姓首领落井下石,乘机用药方逼覃氏下台,覃氏为救“余下血脉不到800户”,无奈(也可能是毅然)将县令相让。当年的唐王朝已在风雨飘摇中正经受“甘露之变”,对地方势力已经失去控制能力。韩姓人推举首领韩帮浚自封县令,这是公元836年,韩帮浚任县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兑现救人承诺,“夜煎汤药、日送玄荒”。第二件事是在离胡刀县衙往北十公里处的一座形似猪头的山的猪嘴里修了神庙二间。望乡岩山势狰狞,横看成一猪头,侧看如一刀锋。该庙宇香火一度旺盛,之后历朝历代呵之护之敬之仰之,在1940年2月被不明原因烧光后就再也没有重修。
唐朝在琊川建胡刀县,是大唐王朝对南方少数民族统治方式的又一尝试性探索,对于促进少数民族地方稳定,具有值得肯定的意义。当时的琊川属少数民族聚居地,采取以“苗獠治苗獠”的方式管理当时所称的蛮夷之地,无疑是管理改革探索的一种壮举,为后来的南诏模式的形成和巩固奠定了基础。
在群山环绕、曲水流觞的黔北古镇琊川,每逢夏天,乡场上都会有人沿街叫买:凉虾、凉虾、青糖凉虾,二块钱一碗,不冰不要钱。在一个移动的木板车上撑着一把大红伞,下面用纱布罩着碗、盆、桶、勺等家什,卖凉虾的妇女麻利地为顾客盛上一碗凉虾,再从瓦罐里勾出少许青糖兑入碗中,上面搁一个汤匙,不到一分钟就做出一碗透心凉的凉虾了。
青糖凉虾的制作,需要提前一天将米浸泡,凌晨用石磨磨成米浆,添加生石灰水,然后放在大锅内用微火熬成粘稠的米糊;再用大木瓢或葫芦瓢(上面钻许多小孔)将米糊趁热挤压到凉水里,结成一颗颗带有小尾巴的颗粒,就像小蝌蚪。吃时用井水、青糖(青糖的制作:用麦芽或谷芽晒干、粉碎备用,把糯米煮成稀粥后放冷,拌上麦芽粉,发酵一天后用布滤渣,再将过滤的汁液放到锅中慢火熬煮后制作成青糖)兑匀即可,井水宜选择冰凉、清澈、甘甜的泉水。
做凉虾用的井水要随时保持清凉,即到即用。曾经,古老而狭窄的乡场上,每逢赶场天,都会看到一个头包白帕子,身穿蓝布对襟短褂、脚套线耳草鞋的壮年汉子,健步如飞的为卖凉虾的妇女送水,木水桶上覆盖着一张大大的荷叶或芭蕉叶,一路吆喝:“水湿衣服---看到、看到、莫要绊倒”,行人急忙两边闪开避让,青石板上洒下两行清晰的水痕。烈日炎炎,赶场的老百姓热得前胸巴后背,酷热难耐,此时来一碗青糖凉虾,蹲在阴凉的屋檐下,慢品细咽,望着碗中一粒粒米凉虾起落沉浮,上下游动,形如小虾米,栩栩如生,非常有趣。舀一勺入口,感觉滑溜溜、甜咪咪、凉悠悠的,唇齿留芳、透彻心脾,浑身燥热顿时褪去大半,非常的惬意。也有心急火燎忙赶路的脚夫苦力,先是舀一勺尝尝味道,怕凉着肠胃,随后稀哩呼噜几大口连凉水一并倒入口中,吧唧吧唧嘴,抹抹嘴角,打两个响嗝,连称:安逸(舒服)、安逸得很啰!心满意足而去。
青糖凉虾,是黔东北一带盛夏解暑的一道特色风味小吃,曾经的乡村一无冰箱,二无空调,靠什么消暑?勤劳智慧的老百姓用土法制冷,创制出不上火、能消暑的美食。就地取材,因材施艺,既经济又实惠,历久弥新,小饮食中透出大智慧。青糖凉虾这一牙缝里的风俗饮食为“舌尖上的中国”增添了一道美食佐餐。
建国后,在琊川影响时间较长的民间奇人叫胡生尧。胡生尧以“好的还在后头”的传闻,闻名于凤冈、湄潭、余庆等县,并得到广泛流传。
胡生尧是原凤冈县琊川公社石梁村朱家坝人,汉族(1901年——1974年),家居石梁河畔朱家坝二坎,一大片农田中间,房屋属典型黔北民居。在上世纪六十、七十年代,房屋周围有合抱以上梨树108棵,传说栽树时有意凑天罡地煞数排列。房屋在梨树中间,正房两边各配厢房留出方形庭院。夏秋两季梨树林常年磐居着白压压的一片白鹭,每年有几百甚至上千只白鹭在此磐居,粪便不断从梨树上往下掉,堆集形成了厚厚的鸟粪层。这些白鹭从不在他家进山的通道、院坝和房顶拉粪,整个夏秋两季,这个院子及进出通道干干净净,界线分明。半年下来,这些鸟粪是这一家子一年的农田的肥料来源,每到秋末白鹭飞去了,胡生尧和他的一家人会把厚厚的鸟粪铲起来,堆在某一棵梨树底下,发酵后运到自家的农田里,农田因此肥沃得不需要追肥。
每年秋天,这些树上的金盖梨、雪花梨采摘下来,运到附近的乡场上卖,或制成雪花糖、梨糖糕外卖,成了这一家庭丰厚的收成,这让周围的农户羡慕不已。
胡生尧一生爱鸟成癖,当白鹭在他家梨树林上憩居的几个月里,他家每天都会在前面的农田里劈出来的两张桌子大小的空地上,倒上2-3盆熟食,供树上的白鹭以补食。这些白鹭并不抢食农田里他家提供的食物。
胡生尧被人们称之为白衣大叔,其来历是他一生一年四季都只穿白色的服装,头上的帕子,身上的长衫、脚上的鞋都是白色的,腰带的后腰处常年插一柄虎爪(如图),手里常拿一把羽毛扇,出入步履轻盈,去逝前五天还能健步到附近的乡镇琊川赶场。他一生因白色相伴,在白鹭憩居的日子,他外出总有三五只白鹭飞飞停停在能视的距离相伴。
1974年7月14日胡生尧去逝,同年,其住房周围的梨树上白鹭相继飞去,几十年过去了,梨树林依然在,白鹭却还没有回来。
一、胡生尧“好的还在后头”的来历
热情好客是胡生尧的特点,“好的还在后头”是胡生尧性格的写照,成为远近200里人们的调侃人的口头禅。胡生尧家因为房屋周围祖上留下来的梨树,果实采摘后,可以制成梨糖糕、雪花糖、梨糖饼,鲜果也可以挑到周边琊川、进化、大堰、大都、松烟、湄潭等集市出售,由于他家加工后的产品远近出名,就使得他家的家境一直都很殷实。他豪爽、热情好客,凡有客人到家,他都会从梨树林里迎出来,引着客人从那条没有鸟粪的石板路上进他的院子,他都会在院子的矮桌子上设宴,在等待宴席前,他就会搜寻家里好吃的东西作为零食招待客人,他家的雪梨糕、雪梨饼,分三六九等,首先用盘子摆到桌上请你品尝,肯定是中偏下的品种,客人要是说“好吃”,他就会兴奋地说“别太早下结论,好吃的还在后头”,他就会一次比一次更好地向你推荐他的产品,让客人把他最好的东西品尝遍;客人要是说“不好吃”,他也不生气,会一次一次拿出更不好吃的甚至制作时做坏了东西的让客人吃,并说“不好吃的还有”,客人要是不吃他的“不好吃的”,他会难受很久,甚至他招待客人的那餐饭也很马虎。远远近近的人们都知道他的这个性格,很多人就把“好吃的还在后头”拿来调侃人,洗涮人,也教育人。
二、石梁河畔的山歌手
胡生尧因读过私塾,识文断字,会唱山歌,每每在赶场的路上,或在参加“大跃进”,“人民公社”和“文化大革命”等运动中,都怀着热情,编撰了很多山歌在周边传唱。胡生尧同千千万万新中国的青年人一样,对建设社会主义怀着满腔热情,对共产党怀着深情,在几十年长长的岁月里,他全心热爱着新中国,积极参与社会主义建设,投身各种运动。在他的一生里,编撰的广泛流传的山歌有20多首,至今还有人在传唱,因资料和记忆的流失,笔者仅从当地老年人处收集到一首他1958年大跃进时编的山歌(旋律为黔北山歌“上山调”):
石梁河啊翻那石梁,
翻身的农民学逑炼钢。
共产党情如长流水,
毛主席恩是梨花糖。
琊川风水里,关于修桥有“河宽三丈三,桥宽四丈三,五尺斩龙剑”的说法。而琊川石梁“斩龙剑”作为风水神器闻名在外。
凤冈县琊川境内主河道共三条,二条发源于万佛山,一条发源于扁担山。据1985年数据,琊川境内共有大小桥梁49座,多数桥梁以石拱桥为主,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石桥为石梁河大桥,完全按照“河宽三丈三,桥宽四丈三,五尺斩龙剑”标准严格建造。该桥始建于1844年,1846年建成后,于当年的农历三月初九举行了隆重的踩桥仪式。这天,当地新婚的三个嫁娘相约过桥时下轿“踩桥”,参加“踩桥仪式”,以寓意万古千秋,平安吉祥。《凤泉志》2卷第9页记载,“时参加踩桥仪式者人山人海,摆宴席300桌,收捐金、银、财宝装满四只萝筐”。
该桥为了防止洪水的侵害,采纳了风水师薛杰臣的建议,在桥主洞置斩龙剑一柄,长五尺,寒光闪闪,以警示蛟龙水怪经过时不要捣乱。1872年6月29日发滔天大水,有一丈六尺长水桶粗大蛇涌洪水过桥洞,其背脊被斩龙剑从前划破至尾,血水染红半条河,其蛇死后蛇身被下冲60里,至落耳塘处被卷到岸边,当地居民惊骇捞起,引发万人围观,该蛇肉以“见者有份”分割给围观的人带回家炖食。《凤泉志》记录“其蛇腥味三日不散”。
斩龙剑因此闻名,后为琊川避邪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