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是西汉的开国元勋。楚汉分争,他紧跟刘邦,出生入死。吕后篡权,他力诛诸吕,功劳卓著,真可谓“安刘氏者必勃也。”文帝即位,摧升他为右承相,总揽朝事。文帝很尊重他,“上礼之恭,常目送之。”
但是,他毕竟“重厚少文”,虽“安刘氏者”,然非治天下者。一次文帝间曰:“天下一岁决狱几何?”“一岁钱谷入几何?”问题很简单,周勃却不知如何回答,一时惊慌失措,汗流浃背。在场的左丞相陈平虽也不知具体数字,但恰当而又体面地回答了文帝。这件小事,使周勃认识到:自己才能不及陈平远矣。于是自动辞去了右丞相的职务。
周勃这一举动的姿态是很高的。他有功,但没以功大拉帮结派,投机钻营,争夺高位;他居过高位,但没以位高嫉贤妒能,压制人材,尸位素餐。做为一个封建的士大夫,能做到这一点,实在是难能可贵。
姿态,做为对人的内在的一种评价,是一个人的道德修养、政治水平的标志。因而,做出一个实实在在的高姿态来,并非易事,况且,一般来讲,这样的高姿态,总或多或少地牺牲一点自己的利益。因此,无自知之明、昏庸无能者,做不出;营私舞弊,贪天下之利者,做不出:巴结权贵、以势凌人者,做不出。有些人为了欺世盗名,有时做个假的高姿态,其实,这不过是更加放肆地表演自己的奸诈与无耻罢了。没有高尚的道德品质,很难做出高的姿态。
这种高姿态,绝不是避重就轻,而是替才能开路。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让贤,让有才能的人各得其所,更好地发挥作用,为国为民造福。因而,就我们今天,周勃式的高姿态,应是“多多益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