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信得知奶奶卧病在床,便匆忙回老家相探。
列车在三门峡站停车时,上来一位年约六旬且退休干部打扮的老者坐在了我对面。从口一音中我推测他是老乡,一问果然,且是同站下车,便攀谈了起来。不到几分钟,他已知晓了我囊括“个人简历”全部内容的情况,甚至后来我还告诉了他自己中学“谈恋爱”的事情;与学生固有的坦率相反,我从这个乡党如瓶的口中,得知的仅仅是他已63岁。
数小时后要下车时,我提出要帮他拎那个沉沉的印着“PLAYBOY”字样的手提箱,他一脸感动但婉言谢绝。当我执意要让自己伟大一回时,却从老人的眼神里读到了冰凉的戒备,当然,他仍是满脸堆笑。周围开始有不少人射过来有些异样的眼光,这时我也看到了一位乘警正向这边慢慢移来,不等尴尬铺满我整个面部,便决定放弃高尚一下的伟大理想,继而逃之夭夭。
至于那位老人是否会在事后向别人说他是如何的老于世故,终没被一个学生模样的斯文骗子抢去手提箱,甚至这是否可能成为他今后长久的谈资,已非我所能左右了。
我又想起了发生在某校的一件事。大家正忙于末考时节,某教室的后门玻璃碎成一地散落在走廊里,很多人都把走廊当成了绿茵场,稀里哗啦声不绝于耳。姑且不论这玻璃是狂风所致还是哪位在考试中被挂了的同学迁怒于斯使然,但玻璃碴在走廊嚣张了一个下午且没人打扫确为事实。
晚自习时,一位女生从厕所拿来拖把将其扫成一堆,正在这时,楼管及时地出现了。他让那女生“交代”玻璃是不是她打碎的,并说要敢于承认错误;女同学很内向,气得申辩不出一句话,旁观的同学代为解释,纷纷作证,但那四十多岁的楼管先生仍坚持要她如实交代。女同学说是做好事,楼管先生断然不信,并说了一句颇具逻辑性的话:如果不是你打碎的,你为什么要扫它?目击耳闻此幕者不下十数人,均愤愤不平,结果楼管在大家的“声讨”中悻悻离去。
如果说在火车上鱼龙混杂行色不一,不被信任也在情理之中,但于高校内,这种不信任而且又多少带了点污辱人格的事情的发生,不能说不是大学校园的悲哀。据说该教室的后门玻璃自那以后很久没有安装,倒不知这楼管到底是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