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场哨声已将美航中心点燃,热火终于赢得了2012—2013赛季的总冠军,镜头给足了热火众将面子,任他们倾泻欢乐,然后自马刺队员落寞的背影扫过,终于,略略停留在了表情带着莫名意味的麦迪身上。
忽然,我莫名心痛。
曾经,是一个美好得让人心碎的词语。曾经,你也是球场上当之无愧的王者。曾经,你视对手整条防线于无物,总能以各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将球送入那个框。曾经,你傲视联盟却屡次止步首轮,几成梦魇。曾经,人们玩笑般的用“西科、东艾、北卡、南麦”来形容你和其他三位可以呼风唤雨的球员。人们无可奈何地叹息:防守麦迪唯一的方法就是等他老去。
如今,你真的老了,一切都那么残忍。如今,你在马刺守护饮水机、管理板凳。如今,你默默打扫垃圾时间,却在施舍一般的登场中一分未得。如今,你突破首轮甚至一亲总决赛芳泽,可球衣的颜色再也不是让我热血翻涌的红。如今,科比还是湖人当仁不让的老大,卡特也能继续发挥余热,而你,更多时候只能看着队友在场上战斗。
年少的我和并不年少的你,都不得不叹一个:时光如刀。
有多少人爱上篮球是从姚麦开始的呢?我只知道,当年那个火箭1号的销魂一掷,曾让我在无数个灼热的午后,奋力干拔。我只知道,当年的T-Mac一记天马行空的大风车灌篮,曾让球场边多了许多练习“飞翔”的少年。我只知道,当年你那个只能用朴素来形容的笑容,在悄无声息间,为我们全班的男生都装备了一面镜子。
你怎么会沦落成这样?当年在NBA也叱咤风云的人物,却不得不在CBA战绩最差的球队效力。当北京队的DJ不识趣地挑衅:“这里是谁的主场?”迎接他的是整齐划一的呼喊:麦迪!尽管这里是北京的主场,而麦迪,是以对手的身份出现在这里。我笑了,就算虎落平阳,也不是人人可欺。
再后来,你加盟马刺,在一场与灰熊队的比赛中,出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距终场只剩半分钟,而马刺领先近十分。熟悉的时间,熟悉的分差,却再也不见意气风发的你。解说员无比感慨:“这个时间,这个分差,能逆转马刺的,只有这个正坐在马刺替补席上的人。”我想笑,又想哭。人们并没有忘记你,我们都还记得这个曾经的王者,就算如今只能在垃圾时间登场,人们给予你的,依然是迎接英雄一样的欢呼。
回不去了,但我们都还记得曾经。
命运太调皮。当年你踩在马刺的头上完成了35秒13分的神绩,现在只能依靠马刺的收留,继续未完的梦想。很多人都说,是你松懈的战斗意志毁了你的天赋,我曾信以为真,并试图在记忆里将你疏离。直到有一天,朋友对我说:“我最佩服麦迪的,不是他最后逆转的不可思议,而是在时间所剩无几,分差令人绝望的情况下还想着去赢。”我怔住了,一语惊醒梦中人!
每个站在场上的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去拼去战去斗去夺取胜利,没有人留在原地,唯一不同的是是否被人知晓、认同。就像我们凛冽的青春,不顾一切也好、孤注一掷也罢,都各有各的各种灿烂。数次“抢七”失败,数度止步首轮,时也、运也、命也!谁也无法指责什么,你以足够优秀。谁也没有资格指点我们各自的轨迹殊途,你我都将走过闪耀与暗淡。辉煌过就好,那些唏嘘慨叹就留给白发苍苍的时光吧!
麦迪已不再年轻,梦寐以求的总冠军戒指似乎也只能在梦中戴上。然而岁月的魔咒还未降临在我们身上,你伴随我们青春开启,却注定无法走向结局,路还很长,我们还未投降,正汹涌的青春,我或许已经找到方向。
谢谢你,麦迪!谢谢你带来了那么精彩的篮球,那些美如画的跳投。谢谢你伴我青春岁月的开启,结束时,我仍会想起你。谢谢你,依然站在这战场,让我明白,一切都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