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伴随着午夜风的喧嚣吹至我床头,温柔绮旎的梦一下就从床头飘远。但我马上闭上我的眼睛,希望将风与月能够永远地凝固在梦中,以续梦中之婆娑。
远处工厂机器的马达声,越过更久远的空间,钻进耳朵,鼓荡着耳膜。
我醒了。
慢慢地起身坐立于床头,慢慢地细细回味梦中的你。梦中的你柔情几许。几许“莺语”入耳,便让我去把那尘封的记忆启开:三翻碰上你那款款深情的眼神,一如细软的柔波,又如弯弯新月游过淡淡云彩,无论谁,也舍不得去破坏这份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隽永默契;五次试着靠近你,却让一个念头在那遥远的今宵复活:远离这个空间、远离这个城市。
这极像戴望舒《清愁》中所描写的无奈。无奈之余,只好迫使自己在梦与现实的交界处赶紧合上业已走向两个世界的眼睑。让那残存在大脑皮层中容有你的倩影的细胞去缝合,缝合那一段相处,缝合那一段错误。
梦境现实而东流去之时,青山又怎能遮住呢!
是啊!此恨与风、与月又有何干?
不过,以青山之肃穆,尚有灵性几许;以人之睿智、之豁达,又岂无灵性。老庄谈天下,无为至乐之事,归根结蒂,融于自然。
梦中醒转,惊喜满胸,燕语盈耳。再入梦中,恍然未愿。于是便搜括过去的吉光片羽,高山流水之叹,慢嚼几遍,诉之他人。只可惜,唇边有辞,身旁孤伶。
追梦未偿,何欲强之;阳关三叠,不一定要一唱三叹。倒不如低头凝思,梦中之景,或可悠悠扬扬。很久很久,脑海中持续着一种静寂,似乎有所得,却又一无所有,恰似九霄天际汩汩至此的幽怨琵琶,蔡文姬的凄婉胡笳。
退一步,海阔天空;风、月之夜,无花、无雪,但也不失一种神的逍遥。从而去演绎一个千古不易的传说。
蜷伏在疏疏廊廊的几点星光的下,可作庄周之遐思:蝶即周也!
蓦然回首,子期已逝,瑶琴付与谁听?“摔琴谢知音”吧!,但我不是俞伯牙,兼之又无两晋文士的玄虚:“一日不可无竹”之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