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上帝”似乎越来越多了.服务员敬顾客为“上帝”,文艺工作者奉读者为“上帝”……这诚然令人惊喜!然而,“上帝”却时常被愚弄,这也确乎使人惊诧!
比如,曾几何时,有些“热诚”的弄潮者起劲儿地从那边搬来大宗大宗的洋货,引进成堆成堆的玄而又玄的爆炸性理论和名词.新感觉派,荒诞派,黑色幽默派,印象派,抽象派……,到处是派派派:有些明明是“一堆萝卜”,或“萝卜一堆”,但非得说成是“按集合原理、按美学原理、按系统论原理组织起来的萝卜”,才算是有学问的、充满现代意识的语言,才算够味呢!
再如,就某一作品而言。
敢说看不懂吗?——人家会说,“这是西方现代新潮 ,我们补的就是这一课”。
不懂怎么办,——人家会说“自己悟去吧!”。你简直搞不清这是对“上帝”们的信任、恭维抑或是揶揄。
敢问作品的主题吗?——人家会说,“为什么非要说明点什么呢?”辩证的“上帝”倒不得不从中嗅出一丝近乎赤裸裸的诡辩的味道了。
遗憾得很,“文无定则”蛮横地无条件地替代了“文以载道”的神圣使命。一些什么也没说或什么也无法说或千脆根本就不打算说什么的东西成了“上乘”的供品:一些仅除了作者自己能够明白而常使“上帝”茫然的玩艺儿倒很走俏;一些“大作”就连作者自己也颇感“朦胧”,但又寄希望于“上帝”的点拨,真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于是,全知全能的“上帝”缄默了,不满了!因为,“上帝”愚弄不得。这“上帝”就是千千万万生于斯,长于斯。植根于中华沃土的人民大众!任何作家的任何作品都应当是这块土地及其人民沸腾生活的定格。相反,那些靠猎奇得来的“舶来品”在这里显然是有点不服水土,弱不禁风的,自然,其活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历史欣赏探索的精神和努力,但并不错爱无轨迹的幻游和飘飘然。认识这一法则的合理性并不困难,关键在于如何自觉地、正确地积极完成各自的庄严使命,这是一切自命为“上帝”服务的文艺工作者们须认真对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