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妙的是在梦中回家。那是在1999年11月11日(我到伦敦两个月零两天)。上午到了图书馆,工作了一个多小时以后,觉得有点困,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梦中,我回到了国内,睡在自己家中。好像是在午睡,妻去上班了,女儿还没有放学。我忽然想起应到系里去看看有没有信,也许信箱里已有好多信了。正当我要去看信时,图书馆的广播喇叭突然响了起来,通知今天是一个纪念日,读者可到图书馆的活动中心参加纪念活动。这个该死的广播打断了我的梦,使我未能看到我的信箱,甚至没有来得及和女儿妻子见上一面就匆匆忙忙赶回到了伦敦。
这个未能做完的梦让我回味无穷,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甜甜的,痒痒的,真可谓柔情似水。这种体验,这种心情,也许只可与知者道,不足与外人言。没有这种经历、没有这种体验的人,或许不大容易理解这种情感。
这个梦使我明确地意识到,我在想念我的家乡;我明白了,我心里那道缝就是思念故乡。
“感觉到的东西不一定能够真正理解它,只有理解了的东西才能更深刻地感觉它”。
意识到自己有思乡之情以后,反观自己的行为,发现了在我身上其实还有一些思乡的表现。比如,特别愿意和操母语的人说话。在伦敦,只要见到能说普通话的华人,不管是从大陆来的,还是从香港、台湾或其他国家来的,一般都是一见如故,痛快地谈上一阵。这不是在借说母语慰藉自己的思乡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