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
评价一只猫,已很少再去以捉老鼠做比,而是,看它是否可爱。
一位诗人养了一只肥猫,他管它叫儿子。
一个孩子养了一只小猫,她管它叫坏蛋。
我养过好几只猫,但它们都瘦弱不堪,终至死去,我满心的爱意只能是一种独自优郁的结局。
假日房午,一对黄眼珠,使我懒洋洋的惬意别扭起来。而这是我的家,我的书房,啊,世界,真是容不得片刻逍遥。
常常夜里被经过小巷街角的独行的猫吓一跳,我跺脚,暖暖自己的心,而它已飞逃而去。那些绿莹莹的寒微胆怯的眼睛,怎么说呢,有点象倍受欺凌倍受煎熬但终不停奋斗的弱类,也可以说,有点儿象我自己。干嘛不回到暖暖的家里去呢?有时候没有,有时候是不愿。
翠鸟
这种美丽的家伙,哥哥画过不只一张,色彩绚丽,羽毛缤纷,十足是个俏艳的尤物。
我一直以为她是个伶人的小爱神。
在自然博物馆。一小木牌上写“翠鸟,佛法僧目”,我想这是对的,她不叫时,确象一个抄手的佛法僧。可再往下看是“害鸟(对农业有害)。”
这么说她是个女特务了。
一面让人怜爱,一面栽害人。
从那以后,我一直没能把对她的印象扭转过来,虽然我也知道,和人类争一点粮食,或者不应该一下子就打为祸害之列。她的本性也许并不是害人,只是和人一样为了活着罢了。
总这样想,但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