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地带多石,房前村后,河滨地头,随处可见,大的小的,歪的斜的,有颜色的,没颜色的。然而,不是缺角,就是少边,正而八经有用的很难寻觅。 这些滑不溜秋的石头蛋蛋,能触及人们什么样的联想呢?能想到赵州桥那样的奇迹吗? 小心石头绊着,在经过学校大门时.我心里常常这样嘀咕。 早晨,中午,傍晚,倚着那根不知有多少年历史的竹棍,他总是立在学校门前,动也不动,眯着埋在皱褶里的眼,望着孩子们来来去去,天天如此。留意他的人不多,只是到他身边时,身子侧一下。偶尔有冒失的孩子撞在他身上嘻嘻一笑:“这里还有一位 `门神’。”便飞跑而去。
作为退休教师,树荫下面下盘棋,幽水边上钓钓鱼,如此度过所剩不多的光阴,不是很快意吗?他呢,每天把太阳迎上东山,送下西山,图的什么?有说他是门神的.有说他是绊脚石的,莫衷一是,没人能说透他. 神差鬼使似的,从那次绊了一跤后,我也把他同绊脚石联系在一起了。 那是个雨天的早晨。要迟到了,风风火火地,我竟忘了门前的他,跑到他身边才一个急转弯。迟了,脚下一绊,一个“老头钻被窝”,我啃了满嘴泥。 是它,校门前的一块卧石,大半埋在地卜,只有小部分露在上面,很容易被人忽视。从此,每看见它,我就下意识地看看站在它旁边的他。具体的说不上来,反正,它是那样像他。 真不相信,他那样弱的身子还拿得动铁锹。昨天下午放学,看见他一下两下,正不慌不忙地挖那块卧石。汗水不住地滴下来,亮晶晶的,顺着深深的皱纹,使人不能不产生一种夸张的想法:那皱纹莫非是汗水冲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崇高的东西充溢在他脸上…… 今天早晨仁学到河边时,奇了,浅浅的河床上冒出一道弯弯的石墩。这回过河不要脱鞋了。孩子们叽啧地说、笑、蹦,其心情是可以想见的。中间的那块石墩就是校门一前的那块卧石,这谁都认得。抬头看时,见他静静地站立在河岸的土丘上,一动不动,就像河中的石墩。 圆圆的太阳悄悄爬到他肩上,明晃晃的,在他身后洒下色彩缤纷的霞光。他的拄着竹杖的身子,在朝霞下映出的剪影,看上去那样高大,几乎可以说是魁伟了。真难说清,是朝阳赋予了他新的形象,还是他给了朝阳新的生机。看着活泼的孩子们,一个一个灵活地跳过石墩,他昂着头,像打了胜仗的将军那样自豪,脸上流出很美的笑,一种只有他才有的欣慰的笑。也许,世上本来没有废石,人们把它当作废石时,它就成了废石。 真的,在人们眼里,那一道用废石垒起的石墩就是桥,在晨光中充满生机的桥,那是一弯比赵州桥更美的五彩的虹。经过校门时,人们很从容。
故乡多石。海拔几百米以上是石头,地下几百米深处也还是石头。故名日:丰石村。
人村:过石桥,踏石路。墙垣屋宇无不是石头结构。
街巷:石碾,石磨,石砌的并,石琢的上马石。
家庭:石桌,石凳,石槽,石墩,捣蒜用的石捶、石臼,种满花卉的石盆,炕头上老人用来纳凉的石枕。
乳名:石头,石钟,石兴,石峰……
口头禅:“软骨头,没石性!”“干啥莫虚晃,青石砸碌碑—实(石)打实(石)的!"
故乡人,祖辈与石为伴,炼就一副石的风骨:血风腥雨身不晃,泰山压顶不弯腰。“百年魔怪”他们顶住了,“四害”横行没有改变他们忠于党的“石”心……
党的富民政策给故乡人带来了新的生机—
石料、石子、石粉……大车拉,小车装;拉不竭,装不尽。
党的富民政策给故乡人带来了新的生机—
石料、石子、石粉……大车拉,小车装;拉不竭,装不尽。
精美的石刻,巧夺天工的山川盆景竟成了广交会上的热门货。
于是,山乡“疯”了,山乡“狂”了,石头在飞,石人在飞。轰轰隆隆,丁丁当当,好一曲时代交响乐。
哦,故乡人,以你的聪慧使五洲四海惊诧!
哦,丰石人,以你的双手炫耀着东方巨龙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