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我的眸子曾是怎样地碰撞到一幅画面——一幅基督教的优美“缩影”画,它一下子攫住了我的心:危峭的石壁,附着了蓬蓬的枯草,一个牧人攀壁而来,右手持杖,左手伸下去救岩下的小羊。在阴沉、黯淡的天空,几只饿鹰在盘旋,地上的小羊正处在紧迫危险之中,是攀崖越岭历经艰辛的牧人及时来到它的身旁,送上和蔼的庇护和美好的指弓卜……
“……我们是他的民,是他草场上的羊
当称谢进入他的门,当赞美进入他的院……
因为耶和华本为善
他的慈爱,存到永远……”
诗篇还在吟诵着,似在设释我记忆中的图画,又似乎在和教堂里或不仅在这儿的一切—枯萎的梦想、欲求借主的力量摆脱病魔的人,以及一颗颗寻替的心,递传理解与坚诚的共鸣。
诗篇还在吟诵着,似在设释我记忆中的图画,又似乎在和教堂里或不仅在这儿的一切—枯萎的梦
想、欲求借主的力量摆脱病魔的人,以及一颊颗寻善的心,递传理解与坚诚的共鸣。
“关键是笃信不疑.”朋友向我指点,“主无所不在,无所不知。当我虔诚地祈祷或忏悔.会有很奇妙的感觉,恍惚主就在眼前向我微笑.”
“笃信不疑”!是呵,不管人们各以怎样的心态走进教堂,宗教终究是一种信仰,一种坚信上帝主宰世间,上帝牧放着人、人的命运和未来的信仰.
但我理性的思维,怎么也不会接受:在冥冥上苍,有一个“无所不在,无所不知”的主存在的信念。
我向往基督一般的圣洁、基督一般的善,但:“耶稣,我注定成不了你的门徒.”我也有很深的痛苦和不绝的孤独怅惘,但我能一次次感动于你的氛围、你的音乐甚至你丰美的圣经神话,可就是不会变成你杖下的牧羊.
一种不适的感觉令我坐不住了。刚才还不胜平静,此刻,我强烈地想逃离这片“圣地”。我不想在这儿呆得太久。看到阳光从高高的窗口照射进来,我对外面的世界有了一种思念般的情绪。
我悄悄起身,默默告别这些忘却尘世、虔诚祷告的人们,我不惊挠每一颗灵魂,不留下一丝偏见.
人的心总在寻找宽抚和寄托,尤其是处在动荡和变革的年代;每一个人都需要有信仰的支撑,也都有选择自己信仰的权利与自由。
选择缥缈的上帝亦是一种选择。
只是,一切宗教:佛教、道教或基督教……被人制造又被人捧为主宰自身的至尊,从中获取信念、慰藉和力童,这本身不就是人的软弱性和自信缺乏的表征吗?事实上,宗教在迎合人心、给社会以凝聚力和道德之光、在敦促人们塑造人格、召唤社会对神圣的向往和对善的努力的同时,也布下了麻木、侄桔之阱。它终究不是通向理想国度的桥梁,甚至是一架伸向唯心思维和神秘主义的软梯.
不论是牛顿及当今不少诺贝尔奖的得主,他们站在科学的前沿,因承受不了茫茫视野里更大问号的迷惑,转而向宗教寻求答案;也不论是处于对现实的不满、对美好心性的向往、对完美的孜求与不可得,使不少人把解脱和希望寄于异己的彼岸,倾向宗教都是一种美丽的逃避,或逃避内心的矛盾苦痛,或逃避纷杂的俗世,或逃避复杂的科学信仰。
我要说:缥缈的寄托或逃避下的心理平衡、心理满足,不会带来自身力量的任何实质性增长。唯在直面现实,在改造、创造生活中,才有点滴积累的生命的刚强和心理的逐步丰胶;唯有理性信仰支撑下的行为,才能给形形色色的迷顿以最响亮最富力度的撞击。毕竟,一且人类进步到完全主宰自己的生存与命运的那一天,宗教会伴随它生长的社会基因的消亡而枯败、灭迹。
走出教堂。阳光火热地舔着我和大街上的行人。哦,我不想因躲避炎阳的灼晒,而让生命放弃阳光的滋润;我不想因回避街道的唁杂拥塞,也把凡世的精采置之生活之外,我不想将诸多未竟的善美愿望交付无奈的祈祷。
毕竟,倾向宗教是因为自身的不够强大,世间缺乏足够的理解和亲情。
我多想,多想让我的朋友和更多的人,能从我的心怀、我的徽笑里,尽情地采到他们所豁要的阳光、丁香、带露的小草、百灵鸟甚至还有夜莺,去装饰他们的痛苦、寂寞或那失眠的雨夜呵。
然而,一颖心总有局限、一支笔难免干涩。那么,就让我们把希望留给自己也捧给这大街上一样渴望着、生活着的人群和每一颗善良的心吧。
只要人人献出一份爱,增添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