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点,隔着厚厚的窗帘,我猜想,外面的漆黑定若女子似瀑的发。也摇曳随风。可我实在不敢掀开那层布,窥视一下,所谓的真实。怕外面是灯火通明。一阵阵汽车的轰鸣,充斥了我的空气,让我有些窒息。或许还会有璀璨的车灯,大如暴兽的双瞳,以冷冽的眸光撕裂虚幻的黑暗。可是,总会有个死小孩告诉你,二十三点,天,黑了。
在漆暗中,或是枕在如云似瀑的秀发,总会做一点梦,来埋葬自己。
我看的到火,在沉闷的燃烧,不露痕迹地焚化了理智,或者,这本就是疯狂。这就是自己。随着热腾腾的冲动,舞动手脚。或是,顾忌着周围早无生气的眼睛,乖乖的压抑了心脏,将双手放在双膝,然后,面带微笑?再用已无生气的眸子,冷冷的看着下一个舞动的人?这个世界如同泥淖,我们都在挣扎,也都会沉没,最终化作一捧泥土。也许着泥塘不曾因你沸腾过,可至少我们扬起了灿烂的泥花,不曾无声无息,而泥浆看不懂那迷醉众生的笑容。也许总会有些游荡的杂鱼时常吐出浑浊的气泡,又有什么关系呢?就极展手脚,舞至发梢,激扬更大的浪。荡动池塘。就像落叶那样,它从不在乎是砭骨的寒风将它扯下,或是柔情的徐风将它拂下,它只是知道,那飘荡的轨迹,叫做秋.
只是,已经零点了。时间的流动是不是像笔尖在纸面的滑翔,“沙沙”,“杀杀”。记得时常开玩笑说,老了,然后就放肆的笑。只是看满地枯黄,看亘古无殇,看从稚嫩到苍白的面庞,看笑容难扯动的嘴角,是不是真的老了,也许笑声只剩苍凉。
曾多么想在夕阳染红的荒漠,伴着被时间拉长的影子,骑一辆漆黑的哈雷,载着妹子,抛下沙尘欣赏背影,让刺耳的轰鸣嘲笑喧嚣,而我们在绝骋。只是,这样的画面我几时才能拍下,画中的夕阳还会不会勾勒棱角,伏在背上的妹子是否笑容依旧,一道道尘是不是仍在无力的追赶,那排气的筒又是否笔直的指向天空。或是在我将它钉在心中的时候,画面早已模糊。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趁年少,要轻狂啊。趁现在的心正饱满,要刻下一个名字,不要等到心脏被挤压得像坚硬的石块,每动一刀,都是满地的碎屑。趁现在的手正温暖,要捂热一段尺素,不要等到一切冰凉,再去寻找那份早已弃在风中的缘。趁现在尚且张扬。此生的少年时,从来都是等不起的。
被埋葬的梦中,总会有猫。不是因为它柔顺的皮毛,湛绿的瞳,它的懒散。只是因为,猫的九世。一世终究太过短暂,我渴望九世。再似品味香茗一般,尝尽:痴,笑,怒,泣,无情,至爱,伤尽,恨极,转轮回。只是不知是否像浮生那样,苦极生甘。只是,我终不是猫,我只有一世。所以情总不能至极。这一世,痴泣要随理,怒笑要遵法,难无情,也无至爱,伤尽失意,恨极伤身,而轮回,便是永远尝不到的了。故佛说:情不重不生婆娑,爱不深不堕轮回。可是,总要爱,总要恨,总要痴,总要泣。情难至极,便只能爱一人,恨一人,为一人痴,为一人泣,或许这一人的份额便是太大,故一切多是支离破碎的。爱刻恨痕,痴随泪泣。不能至极,便只活一世,只活一世,是只为一人。
也许该停,也许未完。我不曾看见迷路的黑暗,也不愿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