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一个金与蓝的季节。
脚边,随风荡漾的麦海金黄,头顶,纯净高远的天空瓦蓝,是那么的和谐,好似有一对纤纤玉手,轻巧地将它们搓成柔顺的线,用银针编织在一起,形成了独一无二的秋。
秋天刚代替了夏,金色就霸道地占领了整个世界,落日染尽了云,而它们又将金的染料化成雨,沙沙地落进柔风,托风传散那可爱的金。风,将金色吹进了香软橘肉,吹进了萧萧梧桐,吹进了波澜小麦......
金,沸腾的颜色,灿烂的颜色,就这样蔓延了起来。
金色,熟透稻米的颜色,古树落叶的颜色,万里长城的颜色,龙鳞的颜色!金,你可曾想到,它是一种多么高贵的颜色,就连描述它的字里行间,都渗透着金子的光芒!
金色还是个温暖的颜色。当秋日将你家里的木地板晒成金色时,赤脚踩上去,你将能感到一股暖和的金如倒挂的瀑布一般,猛地从足心冲进心胸,再分成溪流,汩汩滤过心田,冲走杂质,留下甘美的深情,任你品味。这时深吸一口气,阳光涌入鼻尖,充满肺腑,再慢慢地,蜜浸果脯般地,将你里里外外泡了个遍,给你穿上了保暖轻巧的外套。
可是,金的霸气只不过在白天才有,一旦过了日落,金色就只好慢慢让位给了蓝。
在太阳已落之时,天色未晚之刻,除了余晖的鲜红外,就是蓝。蓝,是有许多孩子的,各有不同的性格,使得蓝的孩子们拥有了不同的色彩。从西往东看,先是安静的若有若无的粉蓝,像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羞怯中带点忧郁;再是活泼俏皮的天蓝,她那银铃般的笑声能让你不自觉地绽放嘴角的笑纹......接着,是中国蓝,古朴的颜色,瓷器的颜色,说尽古代美丽故事的颜色......最后是深蓝,若是将那深蓝在玻璃珠上滴上两滴,会变成一双瞬动灵俏的眼睛吧。深蓝是蓝的精华,它是深夜的颜色,是使人沉迷于其中不能自拔的颜色。
在冷翠的一夜,你在林间漫步,秋虫鸣叫着,月光哗啦啦地洒落在地,你的背影里驮着清凉的秋,抬头,你看见上帝正在天空中涂抹着,加一点竹子灰,加一点深海蓝,再加一点月光白,调成深邃的蓝,轻轻剪下他的指甲,抛在天空一偶,成了一弯新月。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银色的歌声碎在高冷的白里,撒在月亮边,幻化成了钻石般的星星。
这时,上帝向下望了一眼,看见了你,你的眼里,有蓝在笑。
秋天的金与蓝,是如此的隆重和华丽,妙不可言。
【一】
我想我很快乐当有你的温热,脚边的空气转了当秋天的银杏叶落了一地的时候,谢谢你,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清晨的风轻盈的飞过银杏身旁,撩起如同断翅的蝴蝶,让她们再次飞往梦的国度。现在的天气愈加寒冷起来,空气里夹着桂花的味道,鸟落在枝头,时而在地上,家附近的鸟儿是不怕生的,路人走在近处,也不见鸟儿逃开。这是娄葑镇旁的一条小巷,光着脚丫在这里长大的依韶,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一个邻家女孩。从小到现在,一直是个乖乖女形象,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她每天都会去一个小小的图书馆看书,坐在靠窗的位置,觉得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阳光变得温柔透明了,无形中与我羁绊的人就是这儿的一位少年,希哲。在这个图书馆的地方,希哲认识了依韶。有时候依韶会伏在桌上,这样希哲就不能看到她的脸庞,他知道她的眼睛在看什么,或许在思索些什么,知道她没有睡着,多想上前跟他说上几句话。希哲也喜欢来这个地方,或许也喜欢安静的一刻,可是错了,希哲比谁都要活泼,但是那次无意间的相遇。为了一本都喜欢的书。“这个,”“呃。”两只手在不经意的时候相触了,在第二个书架上,阳光划破了沉寂。“你也喜欢最小说?”希哲轻轻地问道,“嗯,好像只有这么最后一本了呢。”澄澈的声音在希哲的印象里久久不会褪去,在这个时候,希哲决定了,以后会常来这个地方。
也许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后来书还是借给了依韶。希哲的世界里,就像清清的池塘里突然冒出一朵粉色的荷莲来,开得让他意乱情迷。希哲因为父母生意奔波的原因,时常要转学到新校,认识的人是多了,分别也是愈加愈让人伤心,希哲曾经为了一个喜欢的女孩子请求过父母,不要离开那所学校的,可是父母的旨意毕竟没能反抗。今天三年级八班上课的时候,老师跟依韶班里的同学讲到,有一位新生会来到班来,随即走进来一个清秀的男生,眉宇间透露着点点自信,他走到讲台前,说道,“同学们好,老师好,我是新来的,我叫希哲,请大家多多指教。”站在讲台的那一刻,希哲就在人海中见到了依韶。
希哲脸上有了一丝浅浅的笑,好像微薰的风,皱了皱眉,轻轻地走到依韶的后面空座位下。希哲知道,这是他在这里的第一个认识的人,也会是第一个好朋友。依韶不喜欢搭理陌生人,唯独面对这个见过一面的少年,她只要跟他一起上自习课,交流题目,完全不显羞涩气质。成绩不好的希哲常常借口说要讨教题目而放学一起回家,老是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而恬静的依韶也出奇地不曾拒绝。在小镇的一个街角,一对对男男女女隐藏在花前树下,树叶儿有些泛黄,年轻人却依然蓬勃朝气地你一言我一语。依韶跟希哲在这个转角就要告别。希哲似乎能抓住依韶的心思,他们没有说再见,只是相视一笑,无声胜有声地转身。分开的两个人,纷纷低头,注侧,往前。
【二】我想我很适合,当一个歌颂者。
青春在风中飘摇体育课在秋天的阳光里,高大英俊的希哲,却因为遗传的哮喘不能过激运动,不能跟男同学们一起打篮球了。可是当他笑着站在那里的时候,两边为其倾倒的女生还是不少的。足以吸引很多女生的目光,当他毫无顾忌地走到女生人群中来时,依韶的脸偷偷的红了,红的像个苹果。这个不顾闲言碎语的大男孩,在他的眼睛里,仿佛种下了阳光,令人触碰到就会震撼。“依韶,周末还去图书馆吗。”她红着眼睛打量着他,“应该会去的。”
话说完,点点暧昧的气息开始作怪,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希哲去车棚车。“这次期中考,你帮我做个复习提纲吧?”“为什么总是我?”依韶有点娇气地说。“你学习比我好,再说,都帮了那么多次了,就不差这一次了。”他笑嘻嘻地准备去搂住依韶的肩膀。“你以为我是你的谁啊,什么都帮你?”“师父吧,嘿嘿。”她抓起自己的包,跑了出去,希哲也没有去追。因为他知道依韶是不会拒绝他的帮忙同时也别无所求的女孩子,可能没有人能摸透她的心思,但是,当他看着她的眼睛,仿佛一切都成了刚谱写好的乐谱,一股无法抗拒的新势力。图书馆依旧是这个熟悉的地方。依韶依旧选了最靠窗的位子坐下,希哲就也静坐着她对对面。唯独不一样的是,一个人看的是文学小说,一个人看的是笑话大全。等到传来希哲的嘻笑声时,依韶深沉地对着希哲,“不是每个笑话都那么好笑吧。”
“怎么了,不喜欢讲话吗?”“只是,不是每段心酸都能当成笑谈,都能看淡。”希哲伸手揉着依韶的秀发,叹着气,“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说话竟是真么老气横秋的呢?”依韶斜视你表示无视你的言语,继续低头看书了。希哲问依韶,“周末有空吗?”依韶没有想到希哲会带她到了一个老房屋里。那不是一个特别的房屋,那是希哲的老家。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小村庄里,还有着烟囱管的房子,尽管用泥瓦粗糙地拼成,但屋里的摆设却依旧如新,一点灰尘都没有。希哲说,这里是他以前住的地方。
穿梭在这个破屋的庭院中,希哲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插着口袋仰着头向前走着,依韶眼里充满了疑惑,仿佛眼前有一大堆被掩藏的秘密要被揭示,又紧张又好奇。比起干净整洁的市区高楼,这里显得有些别样,有些神秘。过往的小孩子仿佛跟希哲很熟,走过身旁,希哲与他们亲切地打着招呼,并从口袋中取出糖果递给他们吃。
最后他们俩在一个门口停下,那里是用砖瓦和着水泥粗糙堆建而成的一间房子,屋顶上是烟囱火燎得冒着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破旧的厨房。门锁好像已经被拆下,希哲轻轻推开门。进了门,一股烟尘的味道扑面袭来,不禁让依韶咳了几下。“这里有人住吗?”“有,一直有人住。”依韶惊愕地看着希哲,“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呢?”
“这是我曾经住的地方,”你若不说,大家包括我,也都认为你是高高大大的邻家男孩,气质不凡,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希哲说,从小父母因生意不便,就把他寄放在这个破旧的小村里,叫别人带养,每年吃年夜饭的时候,这里的老奶奶就会叫希哲的爸爸妈妈来这里聚聚,吃完饭就又要走,可是,有一年,老奶奶跟希哲等了很久很久,希哲的父母都还没有来,而且天气不佳,老奶奶老毛病又犯了,突然心肌梗塞,离开了人世。这个破屋,是他小时候最清晰的记忆,也是最不会忘记的地方。每当节假日或者一有空,他就回来到这边打扫一下屋子,或者拜访周边的老人家,看着他长大的一些故
【三】你知道就算大雨让整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拥抱。
依韶。
当我知道,你表面的阳光与坚强背后,是这样的一个故事,我不禁伸手擦了擦眼角。从小缺爱缺关心的你,或许没有亲人在身边的安全感,但这十几年中,你一夜长大,阳光从穿外的间隙中射进来,斑驳在你的脸上,你的眼睛仿佛有些微微湿润了,澄澈地流转着。
那一刻,我心底那块小小的沼泽地也开始被你逐渐地暖化开来。
这次郊外之行,使我们渐渐熟稔,和你在一起,仿佛能够读懂一些你心里的东西。本以为我们是两个像长在极地的两种野草,一种向阳,一种背阴。本以为你是向阳的那一种,渐渐地,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刻,你才是背阴的那一种,我是那向阳的一种,互补着各自的不足与缺憾。
独立顽强是你的精神告诉我的,而我,仿佛是温室里的花朵,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可怕的时候,还在无知地虚度着每一天。
我更应该积极对待生活,把更多的经历投入到我们的生活中去,敞开心扉面对一切。
从此,我们成了良师兼益友。我很高兴你在这里的每一寸进步,我自豪这里有我的一半功劳,我也幸运是我在你身边看着你一点一滴地变优秀。可是天公不作美,数日,我再去那个旧屋的时候,没料到,在一次意外中出了车祸。模糊中,我还叫唤着希哲,有感觉脑部一直留着一股又一股的液体,湿了头发,随机头部一阵剧痛,我晕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周边一片嘈杂,也伴随着恐惧和黑暗。
这时,床边有人紧紧抓住我的手,叫喊着我的名字“依韶,依韶。”我知道,是你,希哲,尽管放眼过去,看不到你的脸,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我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你的气息,那么近,那么不可或缺。
随即因为一声玻璃杯打碎的声音,许久,都没有人说话了。顿时,我正试探着你的名字,手背上却又灼热的潮湿感,是谁在流泪呢。
当我确切知道,我间歇性失明了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即将崩塌,我用力,拼命睁大自己的眼睛,可仍是徒劳,我看不见,我看不到家人的表情和情绪,也看不到你希哲,我大叫伸手找你,你温热的手立刻放在我冰冷的手上,你说,我在,依韶。你只是间歇性失明,不到一个月就可以康复的,不要害怕。
听到这个好消息时,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是心有余悸,“真的吗?”“嗯。”听着你坚定的一句,仿佛就算再难熬的日子,我都不再畏惧了。
我猜想,父母一定为我操心劳累着,碎语中我能感觉到我对他们的无比重要,他们在一旁,轻声议论着我的病情,我的未来。我却渐渐很少听到你的声音,每次他们都说得起劲时,我会轻轻地叫,希哲?
而你会立刻回应我,我在这。接着我便安心地躺在病床上。这次的事故,让我感觉到生命的可贵,当我拥有美好的一切的时候,我没来得及好好运用,人生苦短,一定要珍惜所拥有的一切。
旁边响来青梅竹马的哥们辛泽的声音,他问我饿了吗?要吃东西吗?
我知道辛泽对我很好,可是我只把他当作我的哥哥一样看待,从没想过要跟他在一起过,我知道,身为近邻,身为朋友,在这里照顾我,是出于关心,所以我也从没有拒绝过他对我的照顾。
每次父母跟辛泽离开病房的时候,希哲你还在我病床边,你紧紧握着我的手,帮我梳理头发,擦拭脸庞。每每做完睡前的事情,我感觉到你的疲倦,就装睡起来,等我假装发出轻微的鼾声,之后听到旁边有响动声直至安静,后来听辛泽说,你每天都在陪着我,晚上还在旁边的空病床上睡下,白天继续照顾我。
爸爸妈妈让你安心地照顾我,没有半句操劳了。因为有你在,我便可以嚣张地面对一切令我措手不及的黑暗。
只是好景不长,当我等到第四个星期的时候,再也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
我问过辛泽,他跟我说,你学业落得太多,怕我不开心,让我失望,回学校念书去了。
还好,直到我送进手术前一天你来了。
那时,听到你的声音我欣喜得忘记手术的可怕,欢快地拉着你的衣袖说,谢谢你,希哲,有你真好。
你开心地附和着我,这是天意,我在牵引你走向幸福快乐,还有光明。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后来我经常想起这天发生的每一刻,我后悔自己当初没能留住你,或许根本不能留住。因为那是你最后一次来见我。
【四】逃不了最后谁都会苍老,写下我和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
依韶。
当我从手术室出来,面对我的那一束束阳光时,我开心地叫你名字,可是没有得到你的回应。
我以为你是回学校了,我正准备去学校时,辛泽抓住我的手,说,你代表学校去参加市内数学竞赛了,赶不过来了,让我回家休息,你会回来找我。
我半信半疑地回应着:“好吧。”微笑着对爸爸妈妈说,“爸妈,我以后会好好的,不在让你们操心。”那一霎那,我的眼睛如果足够清澈,我一定能发现父母眼睛的泪花。
出院了,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完好,一直呆在家,我在等我的眼睛好起来,也在等你,希哲,你回来看我。
生活一天天过去,我都不知道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尽管他们都在为你找理由,说你学习繁忙,没能抽空过来。
我每天都听辛泽跟我讲,你在学校的事情,直到我眼睛恢复好了,半个月后,我回到了学校,回到了那个我们有很多回忆的地方。
顿时,辛泽在一旁,吞吞吐吐地跟我说:“依韶……我……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情?”我好奇地问。
“希哲大概有女朋友了。”
希哲,如果你鼓励着我走进幸福的未来,明媚的明天,可是也是你,将我推进一个更加黑暗的深渊。
我以为,我一直认为你是喜欢我的,你关心我,在乎我,愿意跟我分享你的喜怒哀乐。
我们一起去看书,一起去跟孩子们一起玩,一起上下学,一起……
我开始疯狂地找你,打你电话没人接,后来,我苦苦哀求辛泽,帮我联系到你。后来,接通的电话居然还不是你接的,应该是你的所谓的女朋友吧。
她只是狠狠地告诉我一句,不要再打电话给希哲了。随后就是嘀嘀嘀的电话挂断声。
直到那一天,我看见你了,我既兴奋又痛恨。在学校门口,我亲眼看到那个女生挽着你的胳膊,笑得分外开心。
那天,天气不是很好,本来是阴天,后来还飘起了雨。
我一直在放学的时候,在门口等你,我一直想等到你,看到你。
冷清的学校由于雨声显得格外安静,偶尔也会有学生从车库中出来,我听辛泽说过,那个女生叫,韩晓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