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正好20只。”卖鸡人数了数我爸爸捡出的鸡雏,说:“还差您一毛钱,干脆,这只小鸡给您算了,顶一毛钱,白送的一样。”说着,他的手灵活地一抓,便拿住一只小鸡轻轻地投入了我家的鸡篮。我探过头去一看,这是只什么样的鸡呀!缩着头,半蒙着眼,光秃秃的身子还不断瑟瑟发抖。而别的鸡都象小绣球一样,叽叽叫着,到处滚动。我心想:“这小丑东西,活不了几天。”但不管怎样,小丑鸡还是成了我家鸡族中的一员。 IL天后,我放学回家,刚进门,脚底下响起了“叽pJ Lrr 的尖叫声。“糟!”我的心猛一沉,脚一下子抬到了旁边。低头一看,竟是那只小丑鸡在地上挣扎,一条腿被踩断了。我不屑的眼光盯着它,气冲冲地骂道:“丑东西,吓了我一跳。”妈妈走了过来,她双手捧起小丑鸡,责备我说:“你踩了它还骂它,难道它愿长成这个丑样子吗?”我的脸微微一红。
妈妈找出了线和布,小心翼翼地给鸡缠着断腿。这时,爸爸在旁边说:“小鸡这东西娇得很,怪好的还养不活,还管它干啥。”妈妈却回答:“这也是一条小命啊,总不能看着它死。”我对小丑鸡的模样实在恶心,转身走进了里屋。 当时,我正面临初中毕业,已迸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平时对那些美丽的绒线球儿都无暇顾及,至于小丑鸡,更是从来没注意过,或许它早已死了。 升上高中后的秋假里,有一天我正在无聊地跨在门上。蓦地,我眼睛一亮,我看到了一只丑陋的母鸡:搭拉着一条腿,一瘸一瘸地跟在几只母鸡后面觅食,又瘦又小,头上一根毛没生,红红的,如果没有翅膀上的几根灰毛,简直就是一只烧鸡。我惊奇了,小丑鸡竟活了下来?我不敢相信。我问妈妈,妈妈笑着说:“哎呀,你还不知道,它已下了两个蛋呢。” 妈妈走进里屋,果真拿出了两个鸡蛋,蛋很小,但我的心被深深地震动了。
小丑鸡可谓同类中的不幸者,发育不良,刚出生又遭飞来之祸,冷酷的生活对这个小生灵是多么地无情! 然而,正象我妈妈说的那样:“这也是一条小生命啊!”小丑鸡没有屈服,而是凭着顽强的生存本能,执着地活了下来。这不能不使人赞叹生命力的伟大!然而,更使人赞叹的是,丑鸡没有满足于生存,它活着,就勇敢地承担了它的责任。丑鸡做不出惊人的成绩,但它尽了本能,尽了力量。丑鸡是平凡的,但不正是这种平凡之中包含着伟大的美吗?丑鸡是伟大的。 从此,我对丑鸡就格外关注了。丑鸡在鸡群中常受欺负。尤其是我家那只强健的大公鸡,它和母鸡在一起时,总厌恶跟在后面的丑鸡,就瞪着眼,“咯咯”叫着凶狠地把它赶走。
丑鸡只能躲在远处,可怜巴巴地注视着它们在一起嘻戏、啄食。喂食时,别的鸡都是蜂拥而上,乱挣乱抢,唯有丑鸡畏缩地躲在后面,等到它们吃饱悠闲地走开了,才凑上前去,吃盆里的残渣和啄掉在地上的食物。多么的不公平啊1难道貌丑体弱就应受欺负?我要保护丑鸡。我找了个大纸箱,垫进些干草,把丑鸡关进去,又在上面开了个洞,给它r}}}食。我离兴地想,丑鸡在里面一定过得很舒适。但我发现它总是把头伸在外面,看它的伙伴,有时还挣扎着想闯出来,并且,食也吃的很少。第三天早晨,我给它喂食,却总不见丑鸡露面。我惶恐了,急忙打开箱盖。丑鸡一动不动地蜷缩在箱角里,本来就稀的毛更少了,一副垂死的模样。蛋,一只没下。我轻轻地把丑鸡拿出来放在地上,它睁开了眼,就摇摇晃晃地奔向鸡群。
别的鸡也驻住脚,瞿然地注视着丑鸡。我不禁为自己的无知惭愧了。鸡渴望阳光,喜欢群体生活,一个人关心它,却盲目地束缚了它的自由,使它无法快活的生活,这只能算是摧残。但同时,我的内心又增加了一份对丑鸡的探深敬意。 但我不能容许丑鸡受欺负。每当看到大公鸡赶咬丑鸡,找就想法惩罚它:用柳条抽打它或者把它关起来饿上一天。在喂鸡后,我就再喂丑鸡一次。我上学时,就告诉妈妈好好照顾丑鸡(其实,这是不用说的,母亲的心是仁慈的)。 丑鸡渐渐地变肥了,羽毛也丰满多了,我也更爱丑鸡了。丑鸡也是有灵性的,我回家,它会驻脚“咯略”叫着迎接; 我离家,它又“咯Il}”叫着送行。我想;人与人的关系,人一与鸡的关系是相通的。 但不幸的事发生了。 今年春,我正在家里复习功课。忽听外面鸡“啊啊”的凄厉叫声。
我猛一惊,跳起来跑出房门。只见二叔家的大黄狗正把丑鸡按在爪下,不停地用舌头舔着戏弄,别的鸡在远处恐惧地叫着。我大喊一声、飞奔过去。狗竟一口叼住鸡跑了起来。气急的我拾起一块砖头,狠狠地扔过去,狗惨叫着扔下丑鸡逃走了。我跑上前去,跪下身子,察看鸡的伤势。五鸡的头无力的贴在地上,半臆的眼中流露出哀伤、留恋的光。血,不断从它的肚子上溢出来。我发疯地把丑鸡捧进屋里,翻出了药和纱布…… 但它还是死了。一张洁白的纸裹住这圣洁的躯体,埋掉了。在上面长着一棵小柳树。我静静地站在这棵小树前。妈妈对我说:“孩子,你喜欢丑鸡,咋不拣两根好看的毛拔下作纪念呢?”我说:“妈,我埋掉的都是丑鸡自己的,它已留给了我许多。” 我又站在小柳树前。朦胧中,我看到它已长成了参天的大树,周身奔流着丑鸡的血液,洋溢着丑鸡的风格。 我觉得我也变成了丑鸡。
【评析】 一只“丑”鸡历经了坎坷旅程而悲惨地死去,却引起作者强烈的感情撞击,其至读者阅罢此文,也不禁感慨系之。原因何在?就因为作者写出了真实。 首先,丑鸡的命运史写得真实。丑鸡本来就“先天发育不良”,被廉价处理来“我”家不久又遭飞来之祸—一条腿被踩断了”;长大之后,因其丑,“在鸡群中常受欺负”; “我”出于好心将丑鸡关进纸箱,却不料使它变成“一副垂死的模样”;乃至最后惨死在大黄狗的尖牙利爪之下。“丑”鸡遭遇重重却不显怪诞。 其次,丑鸡的性格真实。形“丑,’而质美。命运多乖而生命力顽强;只妥活着,“就勇敢地承担了它的责任”,力所能及地为人类做出奉献;向往自由,“渴望阳光,喜欢群体生活”;有着质朴动人的灵性等等,都是家鸡美德的真实的再现。 第三,作者的感情真挚。从“我”厌恶“小丑鸡”,到赞叹它生命力的伟大、本能的奉献精神,从细心保护、“格外关注”丑鸡,到救护和埋葬丑鸡,处处写得情深意挚,佼读者不能不为之动情。 文章的真实,来源于材料的真实和对生活素材的细心体察及感受,这,大概就是此作所以成功的原因吧。
我今年十三岁,家里数我最小,不管谁都要让我儿分. 我最爱吃鸡皮,鸡皮的滋味特别鲜美,营养价值可高啦!大人们常常把餐盘里的鸡皮一张张撕给我吃. 一天放午学,我刚走进家门口,就闻到一股香味.“妈妈,又烧好小莱啦?”我迫不及待地间.“是的,今天舅舅进城来了,我烧了碗咖嘎鸡。’一听有鸡吃,我来劲了.连忙把书包一撂,手在水笼头上胡乱一冲,就扒到桌上。可不见有一张鸡皮.仔细辨认,原来是“田鸡肉”。我忙警惕地问:“谁叫买田鸡呀?”妈妈说:“这是舅舅带来的……” “是舅舅!?”
我说:“田鸡是益虫,你们捕杀益虫,应该罚款里”上星期天,我们到城外去钓鱼,看到戴红臂章的爷爷奶奶截住了卖田鸡的人,活田鸡统统放回田里,还罚那些人的款呢! 这时,爸爸和舅舅回来了,妈妈忙跑上前去把我的话告诉他们.爸爸听了风趣地说:“好小子,又实行起你的家庭经济制裁了。”我忙把一本准备好了的书放在舅舅面前,这里有一篇《保护青蛙,人人有责》的文章,舅舅看了,忙检讨说:“我知错,我知错!”我严肃地说:“你在乡农科站工作,知法犯法,应该加倍罚款1. ‘是,是!舅舅答道,“就罚两个大西瓜吧!’ 我急了,认真地说:‘不行1应该罚人民币,上缴国家.’ “是,是!”舅舅狡猾地一笑,冲着我说,“不过,健健,上次你寄信给我,让我帮你抓两只田鸡,还说要一只大,一只小,腿都要粗粗的,你这不是在教我犯法吗?’ “我不是在信里对你讲明白了,那是请它们来做我的教练,教我学蛙泳的。”
我指了指桌上金鱼缸里的两只田鸡,接着说,‘等我学会了蛙泳,就让它俩返回大自然.” “那舅舅也是为了保护它们呀。”妈妈插嘴道. “田鸡肉都点熟了,还说保护,自相矛盾:”我和妈妈针锋相对。 这时,只见舅舅掏出一张纸,递到我跟前,象向领导作汇报似地告诉我:“乡中学办了一个作物栽培职业班,请我上植保课。我讲《保护青蛙》这课书,就让同学们解剖田鸡,看看田鸡吃了哪些害虫,一天要吃多少虫子,这不— 只见那纸上写着:“青蛙食虫解剖分析报告”儿个大字,下面是一连串害虫的名字及它们的数量,什么稻蝗啦,金龟子啦,稻飞虱啦,叶蝉啦,等等,可多了.舅舅接着说:“田鸡肉鲜美,丢了多可惜,今天进城开会,这不—就带来了。“ 爸爸走过来摸摸我的头说:“傻小子,舅舅是县里有名的‘保植’模范.会干捕杀田鸡的蠢事吗?”我乐了,立即宣布:‘舅舅,你的款不用罚了。’ 舅舅满脸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款不罚了,可舅舅还要请你吃西瓜.不过,瓜皮全归你,皮的营养价值可高啦!是不?我的鸡皮外甥.”说完又重重地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 我激动起来,一个蛙式向舅舅扑去,嘴里一个劲地嚷着:“舅舅坏,舅舅真坏!”
【简评】 本文构m.,.;颇具特色,以一“罚”字为线索,编织全篇。亨件叙述得波澜起伏,妙趣横生.我听说妈妈做了田鸡肉,问是那来的,妈妈说是舅舅拿来的.我说妥罚舅舅的款,舅舅故弄玄庄说该罚,但却说出了田鸡肉的未历。囚我曾托舅舅捉两只田鸡,舅舅妥罚我的款,可我谈出了妥田鸡的用处和不该罚的理由,结呆,谁的款也木罚,巧妙地衣现了“保护青蛙,人人有贡”的主题. 本文所记事件发生在一顿饭的时间内,但却穿插了一些与主题有关的情节,既增大了文章的容量,又增强了故亨性,读来饶有性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