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酣梦沉沉……你醉心于厚颜无耻的阿谈奉迎,你淫乱女性,鱼鸭肉,游闲尽兴,以为这就算是值得令人羡慕的生活,醒醒吧1你还可以做别的享乐:让他们回来!你能够拯救他们!但是幸福的人对善行也置若周闻··一上天的霹雷不能使你畏惧,而大地上的权利又掌握在你的手上,你给这群无名人们的内心,带来原本没有的悲伤。对你来说,这个令人愤怒的悲伤算得了什么?对你来说,这群穷苦的人们有什么了不起?长久的愉快的,而又非常迅速飞过的生活没有使你醒悟过来。为什么?你把人民的福址称做为滑稽可笑的纸上戏文;没有它你也能光荣地活下去, 也能光荣地死去!
在世外桃源的生活里,你打发着暮年的时日:在迷人的西西里的天空下,在芬芳的树荫下,闲着紫红色的太阳。在天蓝色的大海里沉降,在落日金光照耀下,—倾听地中海波浪温柔的催眠曲,象小孩一样周围有敬重和亲爱家庭的关照你睡着了, (他们正以焦急的心情等待你的死亡)人们给我们送来你的遗体,为的是给你作敬重的追悼,把你送进坟墓……英雄的你被祖国悄悄地咒骂,被大声的赞扬、感激!…… 可是,为什么我们为了小民要那么样的特别烦扰?难道我们不该向他们泄怒?上那个地方能找到比这个更稳稳当当,更快乐的消遣……农民受点苦,这也没有什么不应当:这是命中注定……何况他也习以为常!在城郊,在简陋的小酒馆里这些可怜虫会喝得一个子儿也不剩然后就到大路上去求吃,并且呻吟起来……我亲爱的土地!给我指出这样一个平静的地方,这个地方我可从来没有看见过,在什么地方你的播种人和保护人岂能不呻吟?在什么地方俄罗斯的农民岂能不呻吟?
他在田地上,在大路上呻吟,他在监狱里,在监禁堡垒里,在矿山里,在带着的镣铐上呻吟,他在烘谷房里,在草垛旁,在草原过夜的运货大车旁呻吟;在贫穷的私人茅草房里呻吟,在这里连阳光也不能带来快乐;在每一座偏远的小城里,在官邸和法院的大门旁呻吟。我向伏尔加走去:在俄罗斯辽阔的大河上传来谁的呻吟声?我们把这个帅吟声口目歌曲—它正从纤道上行走的纤夫那儿传来!伏尔加!伏尔加!春天涨水的时候你也没有灌满田地,就象人民的沉重的悲哀那样灌满我们的田地—哪里有人民,哪里就有呻吟……哎!我的亲爱的!谁知道你那无穷无尽的呻吟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充满精力苏醒过来呢,还是服从命运的法则—象你过去尽力作过的那样,甚至一-创造出呻吟一股的歌曲在精神上永远的安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