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拉尔•布鲁很小的时候便跟随梅拉尔先生和梅拉尔夫人来到美国国土定居,靠着梅拉尔先生在英国积累了十几年的资金与打通的人脉关系,他们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别墅并购买了田地和黑人奴隶经营着自己的农场。廉价的劳动力和舒适的房子使梅拉尔一家生活得格外惬意。梅拉尔夫人白天带着小布鲁坐马车去郊外欣赏美丽的野花或者在果园里玩捉迷藏,梅拉尔先生则每天晚上同梅拉尔夫人一起赴约参加各种上层人物聚会,与一群高贵傲慢的妇人和虚伪势利的少尉、将军共进晚餐。
布鲁五岁生日那天,家里特别为他举行了盛大的生日派对。餐厅中央的大桃木桌子上摆满了让布鲁垂涎欲滴的美味,圆桌中央的奶油水果蛋糕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闪着迷人的光泽。女佣阿尔美为小布鲁戴上生日礼帽,然后小心地用湿手帕擦拭布鲁那双蠢蠢欲动的小手。
“谢谢,阿尔美。”
“那些话不该是你说的,亲爱的小布鲁,生日快乐,宝贝。”梅拉尔夫人捧着布鲁粉红的小脸略带嗔怪又满含爱意地说,并亲吻了一下他那清澈的大眼睛。
“是啊,布鲁,快许个愿!”梅拉尔先生一脸慈爱的表情。
小布鲁闭上眼睛,小嘴里嘟囔了一顿,又忽地睁开眼,一口气吹灭了奶油蛋糕上的五根彩烛。
“亲爱的儿子,从明天起,你就要为成为一个像父亲这样的成功的绅士而努力。你会做得很好的,是不是?”梅拉尔先生若有所思。可小布鲁还未意识到父亲的意思,只顾吃着手里的蛋糕。
十点,小布鲁要上床睡觉了,梅拉尔夫人躺在他的身边,给他讲故事。不久,她发现小布鲁还未睡着。于是她温柔地看着可爱的儿子,轻声问:“亲爱的宝贝,告诉妈妈,你想成为绅士吗?”
“什么是绅士,妈妈?”
“绅士就是像爸爸那样的男人。”
“噢,我爱爸爸。”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快睡吧。”梅拉尔夫人高兴地亲吻了一下小布鲁的额头。
第二天上午,载着梅拉尔夫人和小布鲁的马车威武地从豪华的别墅中驶出,但并没有驶向果园,而是来到了农场。小布鲁把头探出马车,发现在他面前跪着七个黑皮肤的人,简直像怪兽,吓得他直往后退,一直退到梅拉尔夫人的怀里。
“不要害怕,布鲁。”看到布鲁如此畏惧的神情,梅拉尔夫人反倒生气了。
“他们是谁,妈妈?”
“他们是我们的奴隶,所以你没有任何的必要去怕他们。”
“什么是奴隶?”
“奴隶是比阿尔美还要下等的被我们买来为我们服务的人。如果他们不听话,我们可以随时骂他们,打他们,甚至杀死他们。”
“噢,不,妈妈,你不能这样做,他们和我们一样,他们没有做错什么,我们不应该这么对待他们。”
“听着,布鲁,你难道忘记了你要成为一个成功的绅士了吗?你应该享受你所具有的权力。”梅拉尔夫人面色凝重地说。
“不,不。”小布鲁掩面哭泣,“我不要成为这样的人,不要……”
二十年以后,布鲁已是个潇洒挺拔的小伙子了,即将要去美国北部的一所著名的大学学习。他高兴地与梅拉尔夫妇告别。因为他终于可以逃离他们每天的教育,去寻找自己的自由与理想。
踏上船的下午,布鲁正在头等舱的餐厅里品着一杯咖啡,忽然有一阵喧闹声传进布鲁的耳朵,扰乱了午后的平静。于是好奇的布鲁快速来到舱外,看到船员正在把一些下等舱穷人的行李扔向大海。汹涌的大海像一张巨大的嘴,迅速将丢下的东西全部吞没。穷人们愤怒地阻拦,但得到的只是一顿毒打。
“嘿,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布鲁站在高高的甲板上对着其中一个船员喊。
“噢,先生,是这样,头等舱的贵宾们带的行李比较多,为了不使船超重,我们必须将这些人的行李扔下去。”
“什么,可恶,凭什么不去扔掉那些有错的富人的行李!”
“因为他们贫穷,所以他们才会遭受这样的待遇。也因为我们的技术不够,没办法承载过多的行李。所以,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其他的办法来改变这种情况。”布鲁的背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你是谁?”布鲁好奇地看着从背后一直注视着他的人。
“我是头等舱的詹森。”
“你好,我是布鲁,很高兴认识你。”
詹森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墨绿色的眼睛十分深邃,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他深深地看着布鲁。布鲁从他深邃的眼睛中读到了什么……
“詹森,我看得出来,你同我一样,同情这些穷人,想改变现实,为什么我们不联合起来为这样伟大的事业而战斗呢?”
“哈哈,布鲁,你可要想清楚,我们的出身决定了我们这样做势必会受到家族乃至整个上层社会的反对,我们有可能被驱逐出我们原有的舒适的家庭,成为街上流浪的乞丐,那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你不怕吗?”
“我不怕,詹森,你呢?”
“好吧,朋友,我也不怕。”
登陆后,布鲁与詹森便开始全心全意投入到对一种他们想象美好的机器的研究中,期间他收到梅拉尔夫人得知他从事的工作后的来信:
“噢,亲爱的布鲁,你做了一件让我们整个家族都感到羞耻的事,孩子,赶快回到你该做的工作上去吧,回到属于你的大学,你应该是一个上流社会的绅士,我和你爸爸可以原谅你的不成熟和你一时错误的选择。”
布鲁真诚地给梅拉尔夫人写了回信:
“不,妈妈。这是我第二次和您说不,我明白我此时所从事的我所热爱的事业,将为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国民及至全人类带来巨大的好处,我必须坚持,这样我才觉得我的人生真的充满了价值。原谅我的选择,我将永远爱着您和爸爸。”
十年后,布鲁和詹森对发动机的研究发明已被应用到交通运输的各个方面,使交通运输得到了巨大的发展,也正因如此,轮船的载重量有了飞跃式的提高,再也不会出现十年前那悲惨的一幕。
又过了很多年,布鲁一袭黑衣站立在梅拉尔夫人的墓地前,将一束鲜花轻轻地放在墓前,向墓碑深深地鞠躬。
“噢,不,妈妈!已经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彻底明白,您是错的。我渐渐懂得,绅士应有一颗同情关爱的心,它不仅仅温暖着我们的家庭,更温暖着所有寒冷的人。绅士应该为国家发展为人类幸福而奋斗,所有崇尚科学献身研究的人都是伟大的,我们正因为他们,生活才会越来越美好。妈妈,如果您在天堂,请您一定好好地感悟生活,或许,您能理解爱您的儿子,我会在我生活的每一天都深切地怀念您,绅士地活着。妈妈,愿上帝保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