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年幼无知的日子,你吃过屎没有?当然,被问者莫不恼怒的瞪着我,气忿地说:没吃过!然后我就慢吞吞地举例,说小鱼小虾肚子里有屎,白菜大米里有残余的屎,非要把人家说得心服口服。如果别人反问我,我也自豪地承认我不知道。直到他说了:你肯定也吃过,所以才这么问我。到最后,我总是一笑置之:吃了那又怎样?当时蛮以为自己的表现真诚而自然,别人都虚伪得不得了,免不得为自己得意,对别人进行嘲笑。
年纪太轻的时候就是这样,常常认为自己看破了红尘,觉得人生与世事不过尔尔,看不惯别人的娇情、做作。每当遇到装腔作势或者伪善的人,就要在人家的话里挑刺,阴阳怪气地打击一番。不把人家说得想要吐血,就不会心甘。现在想起这些经历,不免有些懊悔,不是因为怕人记恨,而是觉得自己当时太年青,太不懂做人的艰难。
人和畜牲最大的共性都是利已,略有区别也仅在于畜牲的利已只要能保障它生存就止住了,而人的利己却是无止境的。世界上应该没有那种所谓“毫不利已,专门利人”的人,即使有,也不过是想揽些好名声,然后大大地搞上一笔。所以从某些角度上看,人性是最邪恶的。
作为地球上最邪恶的东西,人为了生存必须在社会的各个角落奔忙,有着各式各样的痛苦。能够好好地过日子已经不容易了,何况是压抑住自己的痛苦和欲望,伪装成一个善人呢?作为坏人和小人,他们可以满嘴喷粪,可以为所欲为,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而伪君子、伪善人呢?为了所谓的公众形象和清白的名声,他们要拼命地压抑住内心世界和坏人相同的狂野,忍受着心灵上一次次沉重的撞击?这样的苦痛,又怎么是常人所能了解呢?
伪善的人,多半是些怯懦的人,他们没有去街上乱砍乱杀显示武力的勇气,也没有笑骂由人的洒脱。他们渴望别人的注意,于是选择为掌声而努力,但结果却困扰在了别人的掌声里。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伪善的人其实比多数人更可悲,也更追求精神上的享受。
假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坏的,象假牙。虚伪的东西也不一定不美丽,象《最后一片落叶》里的绿叶。伪善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去行善,不管是装的也好,虚情假意的也罢,但在做善事的那一刻,我相信即使他内心不一定是善的,但起码他所做出的事是善,给了别人善。
年少的时候,不知道做一个伪善人的艰难,于是刻意地伤害那些虚伪的人。等感觉自己也开始苍白而虚伪的时候,才渐渐明白了做一个伪善人的辛酸。就象旧时追求事物的过程,而人生经历浅薄;现在喜欢美好的结果,但偏不能有好的收获。
今天与朋友谈到了单纯与复杂这个问题,以及怎样让自己变的更加安静。我承认这些我都没做到,总会在不经意间张扬自己,虽然我已经极力隐忍,可我发现这样的结果只会让我更加的郁闷,我喜欢不拘一格,我喜欢做一些连我自己都不曾想到的事情。我不喜欢把自己的人生规划的很完美,计划赶不上变化,不是吗?
这一切,你可以说是借口,那我也可以说是理由。
如果一个人一生都虚伪,虚伪地去做好事、虚伪地去感化人、虚伪地去帮助人,尽管他心存歹念,尽管他没安好心,但还能不能把他归类于恶人呢?
善与恶的界限,能不能用道德、用是非来衡量?
能不能由心去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