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与我们大学生有什么联系?灵芝在《本草纲目》中是个突出的名字,我们大学生,受 到祖国特殊的培养,是不是说,大学生是青年中的“灵芝”呢?不是。我要说的,是我在黄山脚 下遇到的事。
“大哥,要灵芝吗了”一个清脆的童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回过头来,看到一双小手捧着 一只装满灵芝的篮子。
说话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她穿一件打补钉的花格衬衣,领扣敞开着,露出那被 太阳晒黑了的肌肤,一双紫褐色的小脚穿着半旧的白凉鞋,乌黑的头发用一块花手绢系着,自 然地搭在背上。“大哥,”她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京白”,脸上露出稚气的笑容:“这灵芝是 我刚从山上采来的,你看,又大又鲜,还能捏出水来哩!”说话间,她用红红的圆实的小手,拿 起了放在最上面的那块足有巴掌大的、乌黑油亮的灵芝,疾到我的眼前。“买吧,十五块钱, 是最好的一块!”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灵芝又不是蘑菇,鲜的时候怎么能捏”水来呢?都是刚 从山上采来的?大概那块山沟沟里光长灵芝,不长草,要不然,你一天怎么能采一大筐呢!说着 ,我把手擂进篮子里,拿出一块已被家鼠晴去一角的灵芝:“你看,山上的鼠好馋啊,连活的灵 芝都啃去一小半了里”
小姑娘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她一把将我手里的灵芝夺了过去,撅着小嘴,嘟嘟味浓地说道: “不买就不买,凭什么糟踏人!亏你长四只眼(我是戴眼镜的)!”围观的孩子们都哄笑起来。她 急得用小手不停她玩弄着篮子的提梁,低着头,嘴里不停地小声咕噜着,看来,如果我再说什 么,兴许她就哭了。
“阿姐!”正当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小姑娘突然委屈地叫了一声。只见从人圈外挤进 来一位姑娘,约摸十八、九岁,个子虽然不高,却显得健壮、丰满,赤红色的脸膛,皮肤粗糙 ,也许是刚进行剧烈运动的缘故吧,她身上散发出来一股股汗气。她穿着一件暗格“床单布” 衬衫,光是在肩头上就打了三块补钉,赤脚穿着一双张着口的泊解放鞋。血红色的晚霞照在她 的脸上,衬托出一种纯朴的天然之美。她的手里也拎若一只篮子,里面也装满了灵芝。
“同志!到底是怎么了?”她的“官话”远远没有妹妹标准,语句中带有一种明显的嘶嘶 音。当她了解情况之后,说道:“同志,你的眼力真好,这灵芝已经放了几个月了。”她低着头 ,尽且使自己平静下来,“不过,灵芝是仙药啊!听美国的一个什么大中医说,灵芝用来治心脏 病和痛症是顶好顶好的了。”说到这里,我隐隐约约地看到,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流露 出一种难言的优虑,“你买一只吧!带点灵芝回去,家里人该多高兴啊!”
“谢谢你的好意。”我说,“不过,你的灵芝太贵了。至于美国的大中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