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真正的人生,我仿佛从今天起才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热烈欢送洪祥同学到新疆工作!”
“向洪祥同学学习,自愿到最艰苦的地方去!”
教学楼前的两幅标语,把我引向洪祥的宿舍。
洪祥是我的同乡。他比我大五岁,比我高一届。他是党员,校学生会副主席,品学兼优,我早就听说他毕业后一定会留校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去新疆呢:真令人费解。
他正在整理东西。我默默地站在他的宿舍门口,好一会,他才发现了我。
“怎么?来给我送行啦。”他笑着,话说得那样轻松,那样乐观,“还有几天才走。手续还没办哩。”
“你为什么要去那里?”我劈头问了一句,接着又喃喃着,“你本来可以留校的。”
他把我拉进门,按在凳子上,好象没听见我的话,又好象知道我要问这句话。
我坐着,不再想讲话。我真为他惋借,以至于有点气他,他却照样乐呵呵的。:
“新滋不好于离家远,生活苦,是不是?”
“这些,唉,我主要不是讲这些。学校科研条件好,我是说,你留在这里,将来是可以干出一番事业的。”
“这些,我都想过,想得远比这些要多。留校了,当助教,将来可以当讲师、教授。学校条件好,在科研上可能出成果,可以成名。”他一句一字地说着。
“出成果,也是为国家,有什么不好呢?”
他看着我,目光是那样的深邃:“是的,为国家,也为自己。但是,如果每一个大学毕业生都这样想,都要留在条件好的地方,那么,象新疆、西藏那样的地方,还要不要人去建设?”
我嘴张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