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气温急剧上升,天空乱云翻滚,沉闷得叫人喘不过气来。我的胸口好象快要爆炸似的。刚刚结束的分配动员报告,又增添了我无尽的烦恼。
“农村是多么需要你们啊I刃5儿的智慧明灯,有待于你们去点燃,那儿的文明之树,有待于你们去浇灌。”老校长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旁回响着,如同敲碎黎明前寂静的钟声,展撼着我烦乱的心绪。
“未来—乡村女教师!?”我迈着沉重杂乱的脚步,走在校园里,象个梦游者。
是的,农村需要合格的人民教师,但我却……是因为那儿环境艰苦?是厌弃教师这个职业?
我恍惚了。沉雷在云层滚着,大地在颤抖。快来吧,暴风雨,冲去我的烦闷,冼清我的苦恼!一道闪电撕裂天空厚厚的云爆出一串炸雷。风乍起,雨点“畔哩啪拉”地砸下来。我狂奔着,来到校园西南角的小石山下。
凤尾竹,
这时,烟雨迷像的小石山上,一杆凤尾竹扑入眼帘。我的心猛地一阵痉挛,忽又想起了竹妹姐。
竹妹和我同寝室,比我高一届。这杆风尾竹就是她栽种的。
初春的一天,竹妹带回了个纸箱,我以为又是油炸螃蟹之类的土特产,打开一看,却是用绳网兜着的一块土!再仔细一看,上面有根指头般大小的竹笋。
“它能活吗?”
“能,一定能!”竹妹把凤尾竹栽种在小石山上,高兴地笑了。
竹妹说,凤尾竹的生命力可强啦,就是在丛石间,她都能扎根生长。竹妹还告诉我,她家周围长满了凤尾竹,春天一来,竹林喷翠,群鸟吟唱,那才美哩,她出生的那天,床沿下竞钻出根笋尖,象是来探望似的。长大后,妈说她同竹子一样要,便给她起了竹妹这个名字。
凤尾竹活下来了,而栽竹人竹妹已经毕业,申请回到了家乡姥山岛。不久她来信说,她一回到家乡,就办起了初中班,孩子们再不要过湖上学了。她说那儿条件艰苦,教师虽缺,可都不愿去,她一个人忙得饭都顾不上吃。竹妹姐,你在那儿难道就不寂寞吗?现在,巢湖的风浪一定很大吧……
风裹着急雨扑打着凤尾竹,一会儿把它压向东,一会儿把它拽向西。可凤尾竹硬是倔强地挺着腰杆,与暴风雨搏斗着。就在这时,一阵旋风袭来,凤尾竹仆倒在地。“啊!”我正要冲上去扶起它,它又“咬”地弹了起来,摆了摆身上的雨水,发怒似地昂起头。
“多么坚强的凤尾竹啊!”我走了过去,爱怜地抚摸着它,又想起竹妹给我描绘过的情景:大纷飞之际,凤尾竹常常被压弯了腰,可它从不屈服,太阳一出,就又顽强地挺直身子。
啊卫凤尾竹!它没有青松的苍劲挺拨,也没有白杨的租壮高大,枝干柔细,竟能经受风雨扑打,敢与霜雪抗争,想着想着,猛然间,我眼睛一亮:竹妹不就是如此吗?她看起来柔弱娇小,却有着凤尾竹顽强的精神,勇敢承受风霜雨雪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