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秘人伸出干枯如白骨的手指向痕风的胸前一点,痕风只觉一股暖流从胸口处流入身体里,受损的五脏六腑顿时痊愈,连腿上膝盖的伤都止血了,没有那么痛了。
神秘人将真气注入痕风体内后,顿时一阵咳嗽,上气不接下气的。刚才用龙吟功助痕风压制心魔已经消耗了他大半的真元,现在又动用真气替痕风疗伤,已令他疲惫不堪了。
痕风见眼前黑暗处的神秘人助他疗伤竟造成有气入,无气出的样子,内心一阵过不去,想要站起身道谢,但神秘人却开口制止痕风的动作,“你身上的伤势极重,暂时还是不要乱动为好,你只要坐在那里就好了,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神秘人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泣邪剑出现会在你手上?”说完,从身后拿出一把闪着耀眼光芒的不知名宝剑,剑上的光芒是那般祥瑞,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让你禁不住屈服在其剑下。
痕风看着神秘人手中的宝剑,禁不住被剑上的光芒吸引,他能感觉到,宝剑上闪动着的光芒发出谈谈的忧伤及思念,但更多的却是激动,一种兴奋得不知所措的激动,如果有泪,它现在应该已成泪人了吧。
“但它给我的感觉为什么那么的熟悉,好像情如手足般的感觉。”痕风疑惑的看着宝剑,完全没不到神秘人说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手上的剑给你一种熟悉的感觉?”神秘人再次问道。
“啊,嗯,是的前辈。”痕风连忙回过神来。借着不知名宝剑上发出的光芒,痕风这才看清神秘人的样子,他的身体几乎是皮包骨,身上挂着一件破烂得已经不能再破烂的衣服,脸上爬满了沧桑的皱纹,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射出逼人精光。从他的脸型上可以看出他年轻的时候是个俊俏的男子。他背上的琵琶骨被一重厚厚的锁链锁住,令他的身体无法移动半寸,修为大减,而且因为刻在锁链上的禁咒作怪,使他的寿命一年年的缩短,修为一年年的消减。在这冷风呼啸,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竟然遇见一个被枷锁锁住的饱经风霜的老人,而且还拿出一把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宝剑,给痕风的感觉就是诡异,充满神秘感。
“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里得到这把泣邪剑的?”
“前辈是说,你手上的宝剑是泣邪剑!”痕风惊讶极了,张大的嘴巴几乎能容下一个篮球,但同时也使他困惑,泣邪剑刚才还好端端的在自己的手上,是什么时候跑到神秘人的手上的。
“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神秘人平静地说道,但语气中已透出一丝的不耐烦,眉头轻皱。
痕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这也怪不得他,谁叫神秘人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神秘。而且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还未怎样见过世面,这段时间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已几乎使他的脑筋短路。连忙说道:“我姓痕,名风,神剑阁沈痴坐下关门弟子,这把泣邪剑是师傅托我带给他一位好友的东西,但在去师傅好友的路上,突然被一些人伏击,无意中使泣邪剑认主。”
痕风一五一十的告诉眼前的神秘人,因为他想眼前的神秘人好像对泣邪剑有着什么关联,或许从他的口中能得到一些关于泣邪剑的事情,而且他亲眼看到泣邪剑到了神秘人的手上竟然变得是那么的祥瑞,没有一丝一毫的邪恶,或许他应该是这把剑的主人吧。
“嗯。”神秘人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口中喃喃有语,“神剑阁,沈痴,痕…”
“对了,你父亲叫什么名字?”神秘人突然抬起头,双眼紧紧盯着痕风。
“我…我父亲。”痕风眼中闪过一丝不觉察的忧伤,“我是一个孤儿,是我师傅从天峰山下将我抱回来抚养成人的。”
“哦…孤儿。”神秘人再次低头凝思,两条灰白的眉毛紧锁在一起。“眼前的小子应该是痕天华的儿子啊,为什么他会变成孤儿呢,难道当年的那件事情走漏了风声,应该不会啊,还是…”
痕风见神秘人久久不说话,不敢打扰他,只好静下心来,观察着体内的伤势。痕风观察了一阵子,发现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五脏六腑有点损伤,但经神秘人的帮助,已在一点点的修复,相信很快就会好了。现在他最担心的是膝盖上面的伤,膝盖骨都被摔碎了,又经刚才心魔发作一闹,顿时更加严重了,虽然血是止了,但没有个三头五天,看来很难康复。
痕风睁开眼睛,发现神秘人一双冷目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问道:“前辈,有事吗?”
“嗯,你小子和你父亲还蛮像的吗。哈哈,哈哈哈哈。”说完,神秘人一阵大笑。
“我父亲,难道前辈认识我父亲吗?”痕风惊讶极了,想不到他原本只想知道一些关于泣邪剑的事情,但现在却从神秘人口中得到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何止是认识,我们还是结拜兄弟呢,整天形影不离的,就你父亲和你母亲的婚事,还是我一手办成的呢,不然,哪会有今天的你。”
“那么,前辈,我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痕风兴奋的问道。
“你父亲,痕天华,是一个大义凛然,刚正不阿的侠士,想当年我们二人联手,天下无敌,呼啸于六界之中,一时间好不威风。但却引来他人的嫉妒,弄得如此下场…唉…往事不堪回首啊,这不说也罢。”神秘人摇头一叹息,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中却闪烁着年轻的光芒,仿佛回到了当年呼啸风云,傲视于六界于脚下的时候。
痕风见神秘人没有继续说下去,想到神秘人可能于小人陷害,而落下如此田地,不想透露吧,或许…他很想知道更多一些关于他父母亲的事情,但既然神秘人不说,他也不好问他。
“对了,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哦,我名弑神,比你父亲大…应该有一百年吧,你一直前辈前辈的叫,好像显得我们好像挺疏远的,既然你是义弟的儿子,我就叫你贤侄吧。”
“是,大伯。”痕风抑压不住心中的兴奋,大声地说道。
“哈哈哈哈,好,好。”弑神仰天一阵豪笑,“大伯与你第一次见面,临时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块龙霞玉就当是见面礼吧。”弑神手上一阵红光闪过,顿时出现一块龙型的红玉,痕风的眼光接触到红玉,感到玉中的腾龙仿佛正向他瞪眼怒视,张牙舞爪。
突然,痕风感到一道无形的力量四面八方的向他袭来,压得他大汗淋漓,气喘如牛。痕风连忙运起真气抵抗,但却感到腹中空空如也,真气像个顽皮的小孩般和他玩起捉迷藏,令他无法凝聚。被玉中腾龙发出的龙威制压,痕风身上就像被一座万丈大山压着,而且大山的重量仿佛还在增加。面对龙霞玉发出的龙威压迫,痕风咬牙忍受,脸上的肌肉严重的扭曲变形,但倔强的他却未曾哼声一句。但在龙霞玉发出的龙威面前,他就如一个刚出生的小孩般,又怎么奈何成年人的一击,而且还是全力的一击。
弑神手中的龙霞玉莫名的颤抖,发出的红光逐渐变得愈来愈加的强烈。弑神能清晰感觉到龙霞玉隐隐发出一股争强好胜的心态还有一丝忌惮。弑神很好奇,这还是他得到龙霞玉以来,第一次发生的异变,为什么玉会突然变得那么的争强好胜,还有那隐约发出的忌惮是什么回事?这两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弑神,已导致他忽略了正被龙霞玉压制得几乎粉身碎骨的痕风。
就算再怎么倔强的人,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也会绝望,也会崩溃吧。此时的痕风已被龙霞玉压得整个人趴在地上,胸前的筋骨全断,本来撑地的双手已深深的陷入地面,而且好像还在继续的陷入。他从来都不想低头,但此时此刻,又能如何呢,在狂风怒吼的大浪中,一艘草船又怎能完好无损。
可能在生死边缘走了很多回,生死对他来说已不重要。唯一遗憾的只是,世界这般的大,他还有很多没有去过的地方,很多没有认识到的人。在和紫烟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以渐生情意。想到小烟现在一定还在为我的不辞而别而伤心吧,我又怎能让她流泪,让她伤心。而且刚刚知道自己原来并不是孤儿,自己也拥有父亲,母亲。但还没能和见上他们一面,就这样离去了。我不甘心,我要反抗,我要站起来,我不能低头,就算粉身碎骨,魄毁魂灭,我也要反抗。
“啊啊啊啊啊!!!”一声震天怒吼从痕风口中发出,整个幽冥山像发生了十二级的地震般,地动山摇,落石满天。
山谷中游离在痕风百丈内的孤魂野鬼顿时被萧杀之音诛灭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在这里游荡了千万年的孤魂野鬼那曾见过这般壮烈的场面,那些余下的全部如同大难降临般,快速的逃离痕风攻击的范围内,生怕被萧杀之音的余波消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