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它说:“美了美了!”
国庆假期,一草一木皆成景,到处色彩斑斓,正是赏秋的最佳时机。
秋风在一个多雾的黎明溜来,踮起脚尖,掠过树顶,把树木涂抹成大花脸,漫山的黄叶、红叶、绿叶……真个是层林尽染,每一棵树在这个季节都会站成最惊艳的模样,把山林点缀得摇曳生姿。
天刚刚亮起的时候,林间还缠绕着白雾,空气中氤氲着桂花的香气,在林间小道走一走,极其清爽舒适。杏树叶渐渐黄了,一片片性急的叶子,像一把把小扇子,扇着风在半空悠悠地舞着,它们要扇走夏天的炎热。累了,便打着旋儿扑进大地妈妈的怀抱。叶片找到了新的家园,身体慢慢融化,躲进树妈妈的身体里。第二年春天,它们又从妈妈的身体里冒出来,那可是一段漫长又有趣的等待。
香樟树还是那么绿,每一片叶子都精神抖擞,生气勃勃;红叶石楠顶着一头时髦的红发,在树林中像燃烧的火焰,格外耀眼;桂花树舒展着四肢,一脸得意地看了其他伙伴一眼,使出了它的秘密武器:香飘十里。一簇簇米黄色的桂花从枝头争先恐后地冲出来,吐露着芬芳,在这个迷人的季节抢尽了风头。
正午的阳光格外耀眼,原野里稻海翻起的金色波浪让人浮想联翩。三三两两的农人挥舞着镰刀,晶莹的汗珠一颗颗融进泥土里。这片土地是神圣的,勤劳的人们装扮了它,它又奉献自己反哺养育人类。
调皮的秋风躲了起来,它特别喜欢和人们玩儿捉迷藏。阳光下的菜地生机勃勃,辣椒长个尖尖嘴,红辣椒和绿辣椒偶尔会互相逗趣;紫莹莹的茄子挺着大肚子,越长越胖,都快把妈妈的腰压断了;扁豆结得密密麻麻,在浓密的叶片间吵吵嚷嚷的,蜜蜂也赶来凑热闹,和扁豆家族开起了大会;大大小小的葫芦可不爱管闲事,正在藤蔓上呼呼大睡呢……如果说这些充满活力的蔬菜足以让你驻足,果园定会勾住你的脚。
你瞧,饱满的柚子像倒挂的足球,阳光下懒洋洋的,是个典型的大胖子;石榴朝着太阳咧开嘴笑着,牙齿红得晶亮晶亮;橘子换上橙色的外衣,扁圆扁圆;柿子打着红灯笼……眼睛所到之处,都是诱惑。“来摘我呀!”柚子真诚地说。“还是把我带回家吧!”石榴骄傲地喊。“嘿,看过来,我才甜呢!”橘子得意地叫。……哎呀,我的脚迈不动了。阳光下,我和万物交换眼神,诉说心事,不一会儿便心情大好。
不知不觉,夕阳的余晖便染红了在蓝天里游荡的白云,还替它们镶上了亮晶晶的花边。头顶有一群大雁飞过,撒下一串串温暖的叮咛。山林里的一切都披上绚丽的纱衣,油画般静美。原野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秋风又到处转悠了,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在身边环绕,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稻香、果香、花香还有泥土的芳香。
太阳渐渐西沉,稻田的金光消失了、树杈的金绿不见了、菜园的彩衣没有了、窗外的麻雀不叫了,我脑海里装满了色彩斑斓的图画,美了美了!醉了醉了!
乌鸦看见了三只小鸟停在电线杆上,于是,它也想停在那儿,可它闻了闻身上的臭气,又看了看浑身难看黑黑的羽毛感觉自己不配,直到鼓足了信心才敢飞向那边。飞着飞着,那三只小鸟看见了,那三只小鸟分别叫甜甜,乐乐,笑笑,三只小鸟十分善良,乌鸦飞过来时,停在角落,于是它们主动让位给小乌鸦,小乌鸦看见后激动的流着眼泪,泪水都直接流到了三只小鸟的脚下,小乌鸦说:“你们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小鸟,还有你们叫什么名字呀!我叫小黑。”我们叫甜甜,乐乐,笑笑。
乌鸦想和它们成为好朋友,三只小鸟也答应了乌鸦,后来,它们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8月13号的那天,吴壬嘉早早的起床,洗漱完毕,下楼,看到最新的《江城都市报》放在柜台上,铺里的老李躺在外面的躺椅上,用牙签悠然的剔牙,一边用左手掐走右手中牙签上的残秽,一边龇牙咧嘴配合挤眉弄眼,如此反复。其回味无穷状令人不觉细观,原来此即为沉迷剔牙而获得的最高极乐境界!
吴壬嘉随手拉来只板凳,坐下来,弯腰打开电视机,又是关于手机下载歌曲的广告。吴壬嘉微微欠身,拿下报纸。首页的“标题三”赫然写着:“超高泵车折断前进四路电线杆,电力电信避责引发居民众责难!“他抬头看一眼电视,正好老李翻身,压得躺椅吱呀作响!
8月12号的早晨,也就是昨天早晨。吴壬嘉一如往常,把当铺前台,后台,大厅拖洗一遍,然后洗完拖把,才长舒一口气,擦干手就去汉寿里过早去了。江城的清晨显得躁动,喧哗。热干面上的芝麻酱还没来得及挑拌均匀,就听有人老远扯着嗓子喊:你妈的,勒个鬼车子这高!把电线都扯断了!一群人已经围聚在一起了,有的还光着膀子,有的手中的报纸还没来得及整理就合在一起来看热闹了,事实上更多的是边挑拌碗中的热干面,边时不时来句自我“建议”的老江城了。无疑江城不缺少膀爷和爱看热闹的老江城了!
“这次线扯断了,本来也没啥!”老李的话说得很无意的样子。“不就是停电,不就是没空调吹,再说了,这几天不还下了些零星小雨,没空调还勉强应付得过去”。老李实在想补充一下,他这些年来一直喜欢自言自语,虽然前前后后,确确实实没人和他讲过话。
吴壬嘉坐在估价台下吃热干面.他用右手不停的挑动碗里那颇具金黄色的面条,直至面条和芝麻酱均匀的混合成酱黑色才津津有味的大口大口的吃。老李照旧坐在躺椅上看报纸,很是“聚精会神”的样子,可是他总时不时忍不住来句:唉!真是的!抑或“襄樊死了一小孩““某某发财了”...
“真是爱管闲事,不总有人来管,着什么急!“老李的话很有意思,这也是他没话的话。
中途来了一社区负责人,唧唧呱呱的说了点啥,也不知道真正对谁说的,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莫名的,不知道所以然的消退掉!本以为有管事的来了,左边当铺的伙计,对面卖监控器材的店员,右边副食店的老板娘都围了过来,遗憾的是,这个快速围攻的结果导致后来的快速“解散”!
前进四路来往的人依旧有而不多,少后却有。隔壁的断电,这一排好几家也都跟着断电,相当糟糕的是隔壁当铺的招牌门头被扯下来的电线给拉斜了,皱折在一起了。当铺的左边的左边伙计端着一次性饭碗来凑热闹,这样的情景多得就象江城人习惯在外面用一次性碗筷过早,而从来没有想自己做早餐,或者自己带上饭碗去过早,虽然早餐馆就在楼下。
期间,当铺来过一个时尚女郎,进来瞄了几眼展示橱里的死当,然后悠然苗蔓的走出当铺,在走出当铺的后一秒,吴壬嘉在看被老李弄得杂乱无章的〈江城都市报〉,他清晰的听到一声由内心,及至鼻腔发出的轻哼,吴壬嘉侧脸,正赶上老李脸上的那抹鄙夷和不屑快要隐退的那瞬间。
中午12点钟的时候,前进四路的电线依旧没人管。老李在后台做帐,老板月底就要交易明细了。今天没有一点生意,一件货都没收到。
吴壬嘉走到门口,刚站定,“啪”的一声,刚垂下来剩的几根电线电缆又被扯断了几根,更要命的是,连接电线这端的一根电线杆被附带着折断,当大家都在对过去老东西要耐用些的观点喋喋不休时,吴壬嘉发现这也许是个真理!那电线杆奇迹般的断而不倒,倾斜着上下晃动,甚是欢畅。
侧脸,一辆垃圾清理车绝尘而过,似乎还有纸屑飞下。
吴壬嘉再次见到那群伙计聚集了,但不是在一块,人也知道生命诚可贵,不过咒骂的少不了的,不说是江城,就是在中国哪个地方,也不会有那么好的脾气的市民。况且又使N家停电,N家燥对空调,尽流汗。老李关掉那个用电瓶的12V电扇,走出来,站在门口的梧桐树下,嘴里念叨着“嘿,见鬼,今儿个还真就这么热了...”仿佛又怕人听见,转了一圈进了当铺。后来的小刘在里间大摆“评书台”,老李半睁着耳朵,半翻着以前的帐目,另只手不自觉的上下扇动。
吴壬嘉拿出手机,拨了几下,按了拨号键,就走到右边副食店的门口,接点话的是女的,其实也肯定是女的,“您好 ,这好里是“江城都市报!”
吴壬嘉把前进四路电线杆被拉断的事前前后后跟记者详细讲了一遍,那女的一直恩的答应着,吴壬嘉想那记者肯定把话筒夹在左耳和肩头上,右手天马行空的记录着自己的话.最后那记者问:“还有吗?”吴壬嘉想想也没啥!又补充一句“你们能不能帮忙快点解决啊?”记者“恩”,“那太麻烦了啊……”啪的一声那头的电话挂掉。
其实江城夏日的热还真不是吹的,一通电话下来,也没见干别的,已经汗湿背衫。吴壬嘉赶紧回到当铺柜台里面,站在老李背后不远的立柜旁,还好有台12V的电扇。
突然小刘惊诈一声,仿佛记起了什么相当重要的事,而且相当要命。老李回过头,不愠反笑:“呀!啥事看把咱小刘吓得!”
“这一停电,那,那也看没人管的!这热的天,不吹空调也就罢了;新亚(专为这个当铺做饭的大姐)的饭不也弄不成了吗?难不成中午饿肚子?”
“吃盒饭不就得了嘛!还怕不你饿了不成?”老李没等小刘继续他那长篇大论式的辩解,就转过头去继续他的帐目。
吴壬嘉念叨着“午餐,午餐”,不好吃;“电脑,电脑”上不了。电线杆晃晃,线缆都掉在停在路边的老桑上面了。越想越觉得不行,怎么有这么不管事的街道管理办?得!这怎么行!报警!对打110。
上次打110还是在金陵的那会儿,吴壬嘉下班回家路过瑞金路和后标营的十字路口,看见一大人旁边围着一大群的孩子,爬的爬,转的转,还有一小孩太小,被那大人抱在胸前喂奶,那喂奶的姿势实在虚伪无比,奶嘴似乎就没见碰过小孩的嘴。吴壬嘉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个人贩子利用小孩来赚钱。前几天报纸上报道那么多因寻亲生儿子未果的父母绝望的眼神让他久久不能忘怀!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报警,打110。站在公交站台上,他拨通了110,似乎还有点紧张,虽然普通话还不至于说成家乡方言,但吴壬嘉明显能感觉到自己那拿电话的右手在微微颤动,毕竟是第一次打110,打完电话就上了回家的公交车。后来有警方打来点话问他在哪里,吴壬家说在回家的公车上。再后来,警方又来了一次电话,电话那头说的不多,说了什么吴壬嘉当时就头脑一白给忘了,但有一句他却似乎刻在脑子里了,那警察说“谢谢你!”
吴壬嘉掏出电话,走到门口,站在树荫下拨通了110,说了些啥,又给忘了,事实上江城的警察还是蛮快的,一会就听到警笛大震的来了。恰在这时,有位老主顾打来电话,说是要了柜台死当里所有的数码产品,吴壬嘉从后台那出纸箱和产品包装,站在大厅的柜台前,打包装。
自打警笛一响,后台的小刘嗖的一下挂掉话筒,冲出当铺;老李估计害怕别人背后说他也是一喜欢看热闹的人.但事实上他也匆收起帐目,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极其“自然”的走出当铺。吴壬嘉依旧在整理那些死当,配件,包装盒,保修卡,说明书找得不亦乐乎。
当吴壬嘉拿着货单去仓库拿缺少的配件,刚好路过电线杆时,相当清晰而有被感难受的听到老李在那的高声畅谈,你知道老李一直反对“行为过激”!所以当吴壬嘉听到一直致力于反对过激行为发生的老李,在过分激动的和一旁当铺的老板,伙计向警察诉苦和咒骂开泵车的司机,当然还有街道办以及电力局,电信局等等领导的“不作为”。说到情动处,大声发出类似于吼叫的声音“你说这杆子倒了,砸到人该咋办哦!”之类的。吴壬嘉觉得自己不知道是笑好还是不笑好,那种莫伲两可的想法让他感到有点不自在,甚至难受。
当吴壬嘉的包裹装得差不多的时候,老李正往柜台里间走,一旁的小刘还在意尤未尽的高谈阔论,直到小刘突然发现空气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声音时。他转过声来,“小嘉,是不是又要得50块钱了报料费了?”“你咋不去和警察讲是你叫他们来的呢?这好!隔壁那老头子把你的风都抢光了!其实那笑声真的蛮搞笑,类似某戏台上的出道小丑,人丑,技术更丑!
后来陆续来了电力局的,监控科的,无线电视管理办的,都是看了看,在本子上刷刷的写了一大阵就利马离开了,象极了要去赶酒席的“坛客”。后来电信局的来了,那会儿吴壬嘉刚刚把包裹发到物流公司回来,看见有人搭着梯子在修理拉断了的线缆,旁边的六,七位工作人员在小心翼翼的拆出那根断电线杆。心想,终于有人管事了,就脚步轻盈的踏进当铺。
刻钟未过,隔壁的伙计跑进来说电话线和电信宽带倒是修好了,只是如果要修我们这些被拉断的电线,得意思意思给点烟钱,八块,九块,十块看着给。老李当时就发了声标志性的轻蔑小哼,“给钱,给个鬼!接根电线也想要钱?反正有人会管的怕啥?不需要他们弄,我们不会给钱的。”那小伙计惺惺的走了。
后来来了一记者,又拍照,有是询问的,附近的居民似乎终于找到倾诉的人了,把其的“苦水”大倒特倒!记者离开,什么也没留下.
下午三点的江城才是真正热得厉害,小刘终于忍耐不住,打了95598,当吴壬嘉看到小刘挂电话那一刻后开始,嘴里就开始喋喋不休,咒骂电力局的局长,从祖宗十八代骂到曾孙十八代。其恶毒词语极端不堪入耳,诅咒的内容就够人心寒胆颤,不得不佩服其骂功。
这样的电话小刘打了两次,骂了N次.结果一样“您好!您所反映的情况属于表内事故,这不属于我们管理范围!”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小刘终于忍不住了,他问老李,要不要自己去接电线?老李依然若无其事的做自己的帐目,头都不抬的说:“哎!没事,早呢!有人管,信我的不会错的!”小刘只好作罢,仍然一个,一个的打电话给每个客户,进行回访,这是他的工作。
直到五点一刻,老李终于长舒一口气,帐目总算理清了。吴壬嘉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发呆,头靠在后面的墙上,微黄的短发压平了,双目无神。老李神情悠然的走出去,恰巧遇到先前和他一起向警察慷慨陈述的隔壁当铺老板,老李装作极其关心的样子:“哟.老夏,你家的有电了?“
“可不是,给人电信局工作人员包把烟的事.“那老夏没有打算继续和老刘闲侃,顾自走开了.
老李本来笑嘻嘻的脸僵了足有半分钟,转过来朝里面的吴壬嘉和小刘叫到:“电不搞好,看你们晚上咋睡?“这是老李发飑的前征,吴壬嘉走出来,看了看那乱七八糟的线头愁了.
“站那儿有屁用!“老李搬来梯子,那把短梯还没三米.
老李指这,一会又指那儿!“指挥“着吴壬嘉瞎鼓捣了半天,没找出问题.跑到当铺门口,开始破口大骂:“小--刘!你妈的个死人,你就不晓得出来帮下子忙!“
“我来还不简单的事,还要你做什么?“小刘也来气了,但不敢过分反驳.
事实上,小刘以前是干电工的,片刻未过,“来电了”用隔壁老板娘的话来说!
后来,下班过后.
听说隔壁老板娘第二天一大早去电信局大闹不成,那会下班刚好半个钟头,就用记号笔在电信局门口的白色立柱上写了很多不堪入眼的字句,跟小刘的骂功有得一拼,不过前者更具影响力!
后又跑电力局长家里嚷嚷要见局长,很不幸的是局长下乡去了,只好一阵大骂,后来才有了记者去采访局长家周围的邻居的事情.
后来听说隔壁老板一天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