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给您!"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这是谁呢?原来是我家门口的"牛人”一一位卖鸡蛋饼的爷爷。
在我上小学时的一天,一位老爷爷推着一辆破旧的车来到了我住的小区。我问他:“爷爷,您来这儿干什么?”他说:“我来做鸡蛋饼卖啊!等你放学,你一定要来我这儿买一块尝尝哦!“我满心欢喜,点了点头。
放学后,我缠着妈妈给我去买鸡蛋饼。我们来到了他的摊子前,妈妈说:“两块鸡蛋饼,谢谢。”于是,他就开始做起了鸡蛋饼。他的动作十分娴熟,不一会儿,两块热腾腾的鸡蛋饼就做好了。他笑眯眯地把鸡蛋饼递给我。我接了鸡蛋饼,同妈妈离开了。一路上,他的模样不断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一张黑黑的脸,满脸的皱纹,写满了故事。但藏在背后的笑容却怎么也挡不住,我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
回到家,我坐下来,开始享用鸡蛋饼。“太好吃了!”我不禁叫了出来。略有些焦的饼,配上翠绿的韭菜和金黄的鸡蛋,简直是人间美味!因而我对于做鸡蛋饼的爷爷起了一丝敬意。
后来他的手艺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了。他的生意一下子兴隆起来。后来经过了在一次又一次的买鸡蛋饼,渐渐地,我与老爷爷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有一次,我放学迟了,正巧碰上他独自一个人收摊准备回家。这样的场景之前我也常常看到,于是怀揣着好奇心我快步走过去,乘机问爷爷:“你家住哪儿?你的家人情况又怎么样?”爷爷的脸上突然泛出一丝伤感。他对我说:“我的妻子和儿子在一次车祸中受了重伤,后来都变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为了医治他们,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所以……”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所以我就来这儿卖鸡蛋饼,赚钱养活我们一家三口。”
在回家的路上,我感慨万千:这么多年过去,他家中虽困难,但鸡蛋饼的价格却一直是三元,从未涨价。他十分乐观,从来没有抱怨过命运的不公;他非常开朗,总是用笑脸感染着身边每一个人。
这位卖鸡蛋饼的爷爷真是值得我竖起大拇指,令我肃然起敬,值得我去学习。作为我家门口的“牛人",他当之无愧!
“滔滔,帮我去买包盐。”
“好嘞!”
当我又拿着钱去帮妈妈买东西时,不禁想起了我第一次买东西的情景。
那是一个上午,我房间开着空调,正在看着书。突然,妈妈从厨房大喊一声:“滔滔,家里没盐了,去帮妈妈买包盐,好吗?”“好的,妈妈。”我虽然以前没买过东西,但是我决定试一下,小区下的风轻轻地吹,我一定要完成妈妈交给我的任务。
到了小区外的小卖部,我进去看见摆得整整齐齐的商品,心想:这么多东西要多少钱啊?天花板上挂着——牌子,心中默念:日用类,零食类,玩具类……我走到食品类的下面,挑选起盐:“妈妈买的好像是这个……”我回忆起妈妈要买的盐,拿起一包,走到柜台前,阿姨正在和几个成年人谈话。她注意到我,就和颜悦色地问我:“小朋友,你买什么啊?”
“买……买……买……一包这个……”我结结巴巴的。“哦,你买这个呀。”柜台阿姨帮我刷一下,我给了阿姨钱。
“再见,小朋友。”
“再见”
我出了小卖部,高兴地回到家中,递上我买的东西。妈妈一看 :“滔滔,你好像买错了,这是糖!”我心想:不是吧,我竟然买错了,这可怎么办?我还没想完,妈妈就赶紧下楼买了一包盐回来……
我怀着无趣的心情吃完饭,回房间看书。这时妈妈又叫我了:“滔滔,早上没买对没关系,现在家里没有洗洁精了,你再买一次试试。”“保证完成任务!”妈妈的话让我重新有了信心,我还装模作样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拿着钱兴高采烈地下楼了。
到了小卖部,我到日用品牌子下面,拿了瓶洗洁精,走到柜台前。“阿姨,我要买一瓶洗洁精。”经过上次的买东西,我已经不结巴了。“你要买这个吗?”阿姨问我。
“是的。”我回答道。我付了钱,心想这一次一定没买错!可是好景不长,刚回到家,妈妈就夸我:“滔滔真棒,这次买对了,找的钱呢?”咦?我心里咯的一下,我的天啊!我又搞错!完了……
后来,妈妈又给我一次机会,我小心再小心,核对再核对,终于顺利地完成任务。真是看着容易,做着难啊!
自从学会了买东西,我就帮家里分担了不少采购任务。直到今天,想起自己初学买东西的经过,还是记忆犹新,终生难忘。
“太阳高高挂,农民的生活好嘞••••••
刚赶上五一节,村里人都赶回家摆酒做菜,招待各自的亲戚。金家村后山的田地本不大,平日里各家的男人、女人都下田时甚至显得拥挤。这会儿,只有傻二柱唱着歌儿欢快地侍弄田地,倒显得私下里空旷、宁静。傻二柱趁着坐下来歇息的时间,放眼望去,眼前是群山因着春天不久,只显出了葱绿,树叶随风作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山里的两只狼狗冲他“汪汪”地叫,他嘿嘿一下,也“汪”了回去,笑着继续弯腰农作。
“大哥,你知道金家村的村委在哪儿吗?”
一双白色旅游鞋出现在傻二柱的眼前,头顶是标准的普通话。
傻二柱忙放下苗子,直起身子,眼前是个标准的城里姑娘。她的眼睛比乡下的女人都要大,而且眼皮上还有淡淡的粉红,想必是化过妆的,手里提着一个金色包包,在头顶的阳光下向四周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傻二柱心想:到底是城里姑娘,天生贵主子气!他甚至想到了半年前在城里做工的姐夫回家时说的“城里姑娘不化妆是拉不下脸子出来见人的。”他心想的确没错。
“大哥,你倒是知道吗?”姑娘见他没反应,只盯着自己上下看,不免好笑地说。
傻二柱赶紧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头笑道:“姑娘你别叫我大哥,村里人都笑我傻,我娘生了四个儿子,我排老二,我大哥在我小时候死了•••••••但是大家还是叫我傻二柱,你也这么叫我吧!”说完,他想起有钱人见面都是要握个手、鞠个躬的,觉得自己怠慢了她,忙把手往背后蹭了几下,再伸出来放在前面。
城里姑娘也不介意,笑着跟他握了手,说道:“你叫我小月好了。哪有人像你这样自我介绍的,干脆我叫你二柱哥吧!你看起来比我大两岁!”
以往村里人总是欺负二柱子傻气,不跟他多说一句话,他每天干完活、捣两口饭就带着自家的一只本地狗阿黄出去散步,对着它说话:“阿黄,我今天在种了萝卜,我想想,是几只呢?••••••”过路的邻居见了免不了嘲笑到一会儿,二柱子开始心里难受:我又不是真傻!你们讨厌我,我不跟你们讲话就是了,现在还来管我的狗!后来就能在别人的眼皮子下跟狗狗谈天了。
第一次有人不嫌弃自己,二柱子感到心里暖暖的,这让他想起了跟阿黄抱在一起时也是这样的感觉,无忧无虑,彼此信赖。二柱子打心眼里喜爱这个姑娘。
“姑娘,村委会还在前头,还要拐些弯路子。你要愿意,等我插完这些苗子,顺着我去。”怕姑娘等不及,他又急忙补道:“我就快了!”说完他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一小堆苗子。
“行。”姑娘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就要跳下田去,道:“二柱哥,我帮你一起来吧!”二柱子忙放下苗子推辞道:“小月姑娘你别下来啊,这泥土会弄脏你的裙子。”
“好,那我不下来了!我在这儿陪你聊会儿天。”姑娘蹲在田埂上一边玩弄手上的狗尾巴草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二柱子聊起天来。
二柱子除了阿黄,几乎不与人打交道,这会儿不免紧张起来,深怕自己乡下人让城里姑娘觉得土气。但是这位姑娘一脸欢笑,似对乡间小事格外好奇,二柱子也轻松下来,与她愉快交谈。
“小月姑娘,你们城里有我们村外的那条大河吗?里面鱼儿多吗?”
“二柱哥,你们这收成怎么样啊?”
••••••
二柱子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样快过,以前干活只能自己在心里跟自己讲话,有时还要压住火气听别人的使唤,如今的苗子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全部忙完了。
“姑娘,咱上路吧!”二柱子把手放在沟子的水中搓了搓,又拿把水敷脸,顿感清爽无比,转头对小月姑娘喊道。
小月姑娘轻巧地转身拉起行李箱赶了上来。
“我帮你拉吧!”二柱子几乎觉得小月姑娘人还没一个箱子大,愣愣地问道,“下乡一趟,哪需要这么多东西呀!“迟疑了一会,提高嗓音说道:“你该不会把洗衣箱也拿来了吧!村里的水可干净了••••••“
“二柱哥!”小月姑娘被他逗得哈哈笑起来,“不是洗衣箱,是洗衣机。我这次只带了一些衣服,还有些毛巾、杯子之类的生活用品。洗衣机哪儿装得下!“
“哦!”二柱子认识到自己闹了个笑话,诚实地说道:“还是你们城里人讲究。我姐夫去年过年回家时说城里人洗衣服都用一个大箱子,把衣服放进去,箱子就可以洗衣服了。我们都说哪有那么金贵,洗衣服还要用机器?“说完,就像听到一个笑话似的憨憨笑起来。
小月姑娘也不觉得他傻,只觉得纯朴、诚实,笑容可掬地在一路上跟他讲了更多的城里人的生活。送到村委会时二柱子直说非要上城里玩上两天不可。
“阿黄,我回来了!”二柱子放下农作工具就和阿黄亲热起来,一人一狗在地上打滚。
“别闹了。”二柱子一把抓住阿黄的两只耳朵,刮刮它鼻子道:“我今天碰上了一个好姑娘,她是个好人。别人都不理我,都笑我,只有她愿意陪我讲话,还会对我笑••••••“
这几天,因为小月姑娘的事,二柱子走路屁颠屁颠的,恨不得能飘起来。隔壁的王小虎见了,嘲弄道:“神经病是越来越厉害了!”二柱子纵然老实,放在以前也还是会冲过去把他扪倒在地,这次他置若罔闻,因为心里有了一个目标:城里人都是像小月姑娘那样受过教育的,都待人极好,所以要去城里过活。他奔跑着从王小虎面前一闪而过。而王小虎似是大惊失色,喃喃道:“果真是个疯子。”
二柱子坐在后山旁边的小竹林里捣鼓草药,一阵人语声逐渐向他靠近。他仔细一听,似是小月姑娘,站起来透过竹子望向外边,果真是小月姑娘!他一紧张,想到上次见面自己浑身汗臭,衣服也不干净,小月姑娘虽不在意,但毕竟不能为难城里人,于是双手用力地拍打自己身上的土渍,弄不掉的还抹一把唾沫去搓。眼看着小月姑娘越走越近,他不由加快了速度。
“这儿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四周除了山就是树,生活无趣啊!”
原来小月姑娘是在和手机里的人通话。二柱子看小月姑娘已走到竹林前停了下来,自己贸贸然出去会把小月姑娘吓一跳,于是躲在里面不再出来。
他本无意倾听小月姑娘的电话,但四周围除了虫叫就只剩下小月姑娘的讲话声了,他不由地侧耳倾听起来。
“乡下人还真是乡巴佬!明明什么都不懂又很多话!我的那些什么表姑子表妹子看到我一大箱的衣服竟然扑过去就要试穿,靠,他们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价,穿不穿得起••••••“二柱子不由吃了一惊,小月姑娘讲话的口气与当日初见大相径庭,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声音,再往外看看又却是小月姑娘。他蹲在里面倒吸一口气。
“••••••你知不知道,最可笑,最可笑的是,我刚来这儿的第一天,运气多差!碰到傻子!让我叫他自己••••••什么来着,傻二柱!对!傻二柱!••••••“二柱子听到小月姑娘嘴里说出来的“傻二柱”,心口一紧,再也听不进去其他声音。四周的景物似离他好远好远,他孓然一人,天大地大,他只有自己一块巴掌大的角落,眼泪竟
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全然未觉,只是口中轻轻呢喃着那句“傻二柱••••••傻子••••••”外面的城里姑娘还在对着手机大声讲话:“那个白痴说我的行李箱里带了一个洗衣机••••••靠,长得又傻气••••••“二柱子猛地站起身来,冲出竹林,飞奔出去。“啊!”城里姑娘见竹林子里飞出一个人来,大惊失色,一看是二柱子,冲他背影喊道:“二柱哥!”
二柱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就不再回头。
城里姑娘见二柱子满脸泪痕,忽想到自己所言,尴尬不已,恶狠狠地跺跺脚,对着话里的人讲:“刚刚讲的被那个二柱子听到了,好像伤自尊了。算了,由他去吧!”
二柱子似要用尽一生的力气跑步,跑到山顶时,已是全身虚脱,腿脚发软,一下睡倒在泥土上。
阿黄在山脚下的家里早已闻到二柱子的气味,不一会儿摇着尾巴就出现在二柱子身边,用舌头去舔二柱子脸上的泪水。二柱子再也忍不住,一把抱着阿黄恸哭起来。夕阳西下,太阳柔和地将光芒赐予这一人一狗。天地之间,唯有二柱子和阿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