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年代,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妈妈,再睁开看到的就是山河,那是家乡的山河,那是家乡的感觉,我就是长成于山河年代。 我从小就在乡村长大,与玩伴们一起到山上砍竹子制成鱼杆,再一起去挖蚯蚓,去河边钓鱼,热了,就到河里泡着……那样的年代无忧无愁,那样的年代纯粹玩的年代。
乡村是个好的地方,不像城里,有山难看到,有河洗不了澡,孩子也只几岁,就被大人逼去练琴、画画、什么奥赛……恨不得把自己的孩子大卸八块投身于不同的专业邻地占个地盘,殊不知童年就是纯粹玩的时代,等到功成名就的时候或成年之后,玩也只是玩麻将,打纸牌。不可能再邀着几个朋友一起去看《奥特曼》,去钓鱼吧,就算行,但和童年玩的感觉能交换么,失去了的就是失去了的。城里的家长有知识,有见识,有发展眼光,却夺走了孩子最美好最值得回忆的年代。农村的家长无知,老实,蚊子叼走一粒饭都会追上几十里,但却从未抹杀孩子最纯真,最纯粹的年代。(别以为补个遗憾就跟你妈补个衣服一样简单)
我一直认为山村的孩子比城里孩子幸运。山村孩子有过的生活有过的体验,城里孩子再怎么努力也不会体验到,而城里的生活山村的孩子迟早会体验到或者说只要努点力就可以了。特别是城、乡孩子的童年,山村孩子玩得很纯粹,玩得很原始,很土气,但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玩,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孩子的童年都是这么玩的,无任何“污染”,打心眼里玩得开心,而现在城里的孩子玩之甚少,就是玩也被现代的发明给浊化了,一玩不是网吧就是游戏厅,农村孩子打弹珠,打四角板,城里的孩子应该是闻所未闻的,虽城里的孩子玩的乡村孩子也是从未见过,但长大后玩电脑玩游戏与小时候玩有什么差别么。
(2)
小时候,我家隔壁住着一户来自湖北的邻居,在我们这里做鱼网生意,一家三口都在这,家中小孩子也在我们这读村小,那小子叫左国威,我和我本地的几个玩伴都不明白其大名有什么含义,只能从字面上解释:左边有个国家很威风。那厮表面虽其貌不扬还有些唇腭裂,但打四角板煞是厉害,每次与他打四角板都是输,害得我和几个朋友被老师打手心,因为除了只剩语文书寥寥几页外,其他的都折了四角板且全部落入左边那个威风的国家了。搞得我们心中很是不娱快。于是我们都在一起商量对付,左,的对策,商来论去,终得一计:就是激怒,左,他妈,让他妈知道打四角板的坏处,把,左,责骂一顿,封锁掉,左,的四角板,然后我们就渔翁得利。
这一计在一天的下午很自然毫无破绽的实施了,左,在我们几个人的怂恿下,居然把他家装鱼网的纸盒纸,统统拆了,折成了“超级四角板”,左,手捧着跟自己胸部差不多大小的“超级四角板”很是得意,我们再奉承几句,左,好似成了仙。左,的母亲正从远离我们这几十里外的县城进鱼网回来,看到家里满地散着的鱼网,再看看,左,手中的“超级四角板”似乎什么都看明白了,就像决心要当尼姑的女子一样,什么红尘皆看穿,次第而来的就是把,左,拖到家中一顿“毒打”过一会从门口飞出了大小不等的四角板,就像美国航母上的战斗机一起出动的场面。但这是我们所期待的。这小子打这以后四角板也就跟他无缘了,只好看着我们玩流口水了,当然不知道他是真的流口水还是唇腭裂的关系,我们无从得知,现在他到了哪我也无从得知,可能是回家了吧。
(3)
还有一位值得大书特写的是从小与我穿同一条开档裤长大的最要好的朋友,李清,由于记忆收寻的习惯——从大到小,李清,这小子去年寒假还在和我堆雪人来着,他现在在重庆读职校,每每放长假,就会回来看看我这个故交,我也因此觉得朋友比亲戚要好,至少可相互顷吐情感。
李清这小子上高中那会儿,在搞健美专业几个学期下来,穿着紧身背心看上去还挺那么回事,由此力气也猛长了一翻,去年寒假回来就邀我去劈砖,我有些不信,你是学健美的,又不是学硬气功。当他在我面前劈断了一块后,我惊呆了,感觉很是不可思议,但表面又故作镇静,以保持自以为的凛然,谈谈道:“可以啊,这么厉害”。“这还不算什么”李清说着便又撂了两块砖在一起,一掌劈下去犹如闪电“啪”顶层一块只差没飞出去了,下面那块断得不是很利索,但已经把我彻底折服了。但李清那小子嘴中还说:“今天发挥不好”。我的天啊,还发挥不好,那要好了,还不把天劈个洞,女娲再辛苦一回啊。后来几天他劈砖成隐,天天扯着我去劈砖,公路上的弃砖劈完了,就去我们村上一家医院中找砖劈,搞得以他家为中心方圆几百米开外的地儿都找不着一块砖是单身的,都是成双成对地躺在地上。
李清那小子小时候可没这么厉害,因为每次掰腕子,都败给我,还为此想过去少林学功夫呢。但今非惜比,这厮算是反败为胜了。李清还有一弟弟叫田玉,小时候不知怎么了,都叫他十八老田,田玉也认了,每次叫他十八老田他答应得比叫他的真名还响亮,似乎这个外号比田玉二字威风多了。我们三人都是铁杆儿兄弟,连上个厕所都要结个伴的。记得小时候我们三个铁杆儿,很是迷恋武侠,惩恶扬善,行走江湖,我们三个铁杆儿都想过那样的生活,做一名侠士,都纺着武侠电影练起了武功,后来还加以改进,自成一派。功夫有了还得有个供我们行侠丈义的江湖。于是我们准备离家出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脱离父母,自力更生,做一名侠士,当我们把各自的零钱摊在一起,策划一翻后,得到个结论:要是出走,注定要客死他乡。但出走也行,可我们三个铁杆儿心都铁到了一起:一致认为不能把中国的大侠做成西班牙唐吉柯德那样的骑士。于是乎,又纷纷从新策划,策来划去,最终决定把我们整个村当成供我们闯荡的江湖。这下江湖也有了。只差每人准备一件武器,因为每个大侠都会配有很厉害的武器的。十八老田第一个就把自己聚了几个星期的零钱买的装电池的电动枪拿来了出来,我与李清当场拒之,认为太俗气,后来我们从山上砍了据村上老人讲的最坚固的降龙木(即士桨棍)做双节棍,按照书中所说的规格做成了两根标准的棍,只差一根铁链与之连起来了,以当时我们的经济能力是买不起一根铁链的,最后还是李清冒着被他婆“打一餐”的风险把他家掏狗的铁链给拆了分为二段各分一家。知所以只分二段,是我和李清认为三个人都拿同样的武器会太傻气,就给十八老田做了个弹弓,这样万事俱备只差实施了,可又有了难题:我们这个村似乎很太平,没什么行侠仗义之事可做,最多也是一家的堂客与另一家的堂客发生茅盾,对着骂一阵娘后也就息了。于是我们就决定做反派人物来个大闹江湖。第一个目标就是勇闯女厕所,之所以有如此举动,是因为我们觉得我们三人长大后定会功成名就,定会什么大场面都会见到,唯独女厕所的风光没能光顾,岂不一大憾事,趁着年幼大闯一翻也无人会有异议,在这种“力量”的带动下,不到几分钟厕所中的水泥格被我们移为平地,事后感觉甚爽,自诩武功盖世,玩之未尽,又生一计,到镇上的交通局去,听说那没什么人管了,好像废了吧,我们三位侠士学着武侠片中的侠士的轻功,连跑带跳风一般吹向交通局,十八老田第一个到边,看见有一路灯,拿着弹弓,就是一“枪”不是知是十八老田的问题还是弹弓的问题,打得灯泡直晃悠,可就是没达到预期效果:爆掉。这可把十八老田惹火了,看到脚下有一砣“啊”(即石头)就是一“啊”。“啪ong”十八老田笑了,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比人造的武器强,打这后,在接下来的破坏中,十八,对弹弓彻底不信任了,自己拿着一根棍子一本乱排(即打),玻璃啊,门板啊,整个全都被十八,一人给毁得连它们的爹妈都不认识了,我与李清只毁了几块,十八,忘排的玻璃。
我们三个铁杆的故事写到这也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这位仁兄也是小时候一玩伴,可不得了。是我们村上管电的儿子,叫长英。
(4)
长英这小子小时候不修边幅,不到洗头,指甲里总是黑黑的,穿着也不太重视,披个什么就是什么,没事就挖挖鼻屎,用废弃的圆珠笔戳耳朵,唯一让我们羡慕的是他在我们那一堆玩伴中算是最有钱的了,只有他在每天都能买得起一毛钱二块的沾了辣沫的豆腐皮吃,那时候觉得那东西什么佳肴都比不上,所以我和几个玩伴也极爱和他混在一起,因为可以问他讨厌点豆腐皮吃。到了初二这小子交了女朋友,煞似变了个人,衣服穿得很光彩夺目,名牌,当然是次品,但对我们当时而言那分明就是名牌,每次课间都会跑到厕所去用水定一下发型。平时课间厕所的龙头偶尔会停水,但长英每次回来头发都是丝路分明,真怀疑有时是不是自己搞泡尿弄一下。还真是佩服他,为了表现什么都肯干,记得有一次长英那厮邀我一起去上厕所,当我和他走过隔壁班教室门口时他一下就把我放倒,然后就冲着我说:“你反应怎么这么慢,要多练习这方面的能力啊。”打这后我吃一堑长了好几智,每次他邀我去上厕所我都会防备有佳,他就不易把我放倒了,但他却跟我大大生起了气,我很是疑惑,最后还是我一同学帮我指点了迷律:这还不明白他就是喜欢隔壁的某某啊,他想表现一下。这下我全明白了,可以力气赢得女生欢喜的应该是长英他爸那辈人的眼光。长英那小子,也搞这一套,不管怎样这小子打交女朋友之后,就变得爱干净了,变成熟了。人们常说的爱情的力量也许就是这种吧。
山河年代的玩伴还有很多,之所以没一一拿出来说,那是因为我还不想写长篇小说。现在那些玩伴大多都打工去了,兄弟们星散全国各地。要想见一面,也许大多不可能了。上面讲到的与玩伴在一起发生的事,是花了很大一些时间在记忆的角落里找回来的。不知是不是准确,但大意还是在的。不知道我现在怎了,好似很健忘,小时候的事有时都要想半天还忆不起来。所以,我冒犯着几个兄弟的名誉权,把残留的一点东西用笔记录下来,因我不想忘记,真的不想忘记。也想让大家看看,只作纪念纪念,现在纪念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