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从古延续至今,诗篇语言或精炼或优美,诗体较为严整,诗韵优雅含蓄。我往往陶醉于文墨书香、悠远而深长的意韵之中,由此慢慢迷上了诗。
我喜欢古典诗,古典诗有一种历史的厚重感。我曾在闲暇之时,抱着一本《唐诗•宋词•元曲》看个不停,有时也会小试几笔。曾有一段时间,我和好友在一起共同写诗,合写了一首长诗,然后又各写了很多小诗,我把她和我写的全都整理在一个小本上,有时,品读过一篇古典诗词,再翻看我们的诗集,我们的诗太注重押韵,但押的又不好,有些句子还可以,但意韵又很浅薄,这使我感到了一丝丝愧疚。何来这愧疚?我个人觉得诗是从祖先那里代代相传下来的,到了我们这一代,连个诗也不会写,写不好,就有些愧疚了。或许是对诗上了瘾,才有这等愧疚。
诗是极富历史和色彩美感的语言集萃,诗歌从未在历史中断流,反而不断进步、发展、成型。从古至今传下了多少诗作,现在,我们仍在谱写诗歌,而这不正是一种“瘾”吗?诗“瘾”,从古至今,不知多少人为诗所迷,不知多少旷世奇才,斟酌了多久,才酿出一首恣意飘洒墨香竹气的诗篇。《叶嘉莹说汉魏六朝诗•绪论》中有“诗的生命代代出新论,可为感发的生命”,我想这可能就是诗歌不逝的原因,由心之所感而来。诗在历史中发展,成长,进步,在于它的特殊魅力,它的悠长、深远、含蓄,或大气或婉约都是特有的,极具吸引力的。当然,诗的历史绵延至今,也是人们的诗“瘾”的杰作。
诗无捷径,却有基本原则。(《叶嘉莹说汉魏六朝诗•绪论》)《毛诗•大序》中说:“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这里是说在《诗经》中,其作品分类为:风、雅、颂,而其写作方式为赋、比、兴。
唐朝是一个诗歌汇聚,争奇斗艳的大时代,盛世诗歌,不羁而自由,老师曾讲古体诗和近体诗,层次分得十分分明的是唐朝。唐朝出了个大诗人李白,那位才学诗文极好、却不羁自由的谪仙,在隐隐中,在他的笔墨里,反映出一个时代的空前繁盛。王维的诗有一种静谧禅意,空明幽静,“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景致动人,丝丝清凉之意。杜甫,他的诗被称为诗史,他的人生四个时期,一大半处于流亡和凄苦之中,他的诗多了些内敛,多了些民间疾苦,多了些哀愁。时代变了,诗风变了。由此,我觉得,诗歌与人世间的聚会、离别有着不一般的牵系。从志南和尚的“古木荫中系短蓬”到“吹面不含杨柳风”,我能感到诗与外界的联系中,自然界是大框架。《毛诗•大序》中对诗的概括:“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诗是一种内心活动的袒露,人心随事物变迁,随自然更迭而起伏,或积极,或萧索。
前面提过诗由内心活动用精炼语言表达而来,《乐记》中讲到“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而钟嵘的《诗品序》中又有:“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这样一来,又可得:“人心之所动,由言表述其心意,著诗。”这一结论。那么一个人,多多少少也是有情感有想法的,世间之人,不可能全是铁石心肠,那么人心之所动,动之以情,溢于言表,这便成了“瘾”,抒人的情感,抒自然、事物,世间的不同意义和形态。诗从文墨升华至精神世界。庄子说:“哀莫大于心死,而身死次之。”诗尤其讲求精神境界;读诗,仿佛是跨越时空的谈话,靠的是心灵与心灵的沟通;赏诗,品诗,在诗中提升自我;写诗,将自身之心高度凝炼升华。
诗歌是一种文明的不朽象征。诗的作用在于诗词可以使得人的内心不会死亡。诗是一种含蓄的存在,而含蓄的表达,也正是大多时候的人们所需,由此,诗即成了一种无形之中烙进人心的“瘾”。诗“瘾”同其它一些瘾一样,来自于人无可抑制的内心,但不同的是,它可以提升人的修养,从诗中领悟人情世故,从诗中还原古老的土地和民风。
诗“瘾”是同可见文明一起留下来的,并在人心之中静静传袭和继承着。诗是时代的见证,于是诗风可变,诗体可改,但除基本的原则之外。诗“瘾”同历史一般,在岁月中静候,在某一时刻勃发。诗的生命,如那两千年前的思想角逐般轰轰烈烈,一千多年前的群雄纷争般气势磅礴,又如那丛林深处的曹家一般传奇,陶渊明饮酒赏菊时的淡泊雅致。心承载着思想,有感有悟,将其凝练,便是跨古的纽带,诗“瘾”的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