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妈妈叫我把楼底已堆成小山的酒瓶卖掉,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吆喝声:“收酒瓶啦!”我赶紧跑到阳台上往下一看,吆!喊收酒瓶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我连忙跑下楼,喊了一声:“卖酒瓶了。”他不慌不忙地回了头,向我走来。只见他头发蓬乱,脸上的泥都可以养花种草了,身上脏兮兮的,手上还拎着一个破酒瓶,一双眼睛显得无精打采。
他付了我酒瓶的钱后,看我是学生,连忙要走。我对他说:“你为什么不去上学?”他低下头小声地说:“我妈妈不让我上。”我又问:“你想上吗?”“当然想。”说完,他便提着沉重的筐子走了。
我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很难过。我心里充满了疑问:***妈为什么不让他上学?难道***妈想省几个钱,让他多挣几个钱?现在的小孩个个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想想那个小男孩,再想想我们之间真是有着天地之分啊!
现在我们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还不知足。有的同学,几百块钱的名贵钢笔,样子老气了一些,说扔就扔。有的同学,本子一行没写边卷了一些, 说本子旧了,要换新的。有的同学天天吃饭挑肥拣瘦,要吃什么龙虾鲍鱼。我真为他们感到耻辱。
每当饭罢酒酣只有酒瓶和阿离同他对坐之时,父亲总爱讲起他第一次吃辣椒泡酒的经历。
那时,父亲二十出头,满脑子的雄心壮志和稀奇古怪的打算。听说邻县的M村是个很出名的民间故事村子,便简单打点一番,带着草鞋上路了。谁知老天不与人便,走到半途,一场瓢泼大雨从天而降,父亲的干粮全部湿透,草鞋也磨得一双不剩。第二天,村里人家没起床,父亲就跺着脚等,一趟又一趟直到碰上一个早起倒便盆的老人。老人一把把父亲拉进门自己屋里,自己则猫腰进了内屋,半晌,老人出来手上多了一把没盖儿的酒壶。
那是一壶开水温过的辣椒泡酒毒!你不知道它有多香。父亲总是这样结束同阿离的谈话。
阿离出生时有些不情愿,闹腾了72小时,总算姗姗降临。看起来粉嘟嘟的好一个可人儿,可到了五岁还说不了一句完整话。妈妈也因为生下阿离得了一身病,当教师的父亲一月32块钱支付完医药费,再也买不起其它东西,万般无奈一咬牙开起了业余字画(店)。父亲憨厚直爽,有钱给一点没钱几杯酒下肚,照题不误。一来二去,乡人摸清了他的脾气,送酒的居多,送钱的一天天少了起来。望着一排排不能下锅的酒瓶,掂一掂墙角露底的米袋,父亲两道眉头皱成了一条线。
阿离6岁了,6岁的阿离依然不会说一句整话,放罢女儿6岁生日鞭炮,父亲搬出一坛老窖“柿子红”,一口气饮了三杯,喘着酒气亲亲阿离,然后头也不回地只身北上了。北上的父亲揽了一份小工,没日没夜地工作,累了,乏了;看一看怀里女儿笑得甜甜的照片,灌一口大曲接着挥起锄头……父亲的荷包一天天鼓起来,人却一天天瘦了下去,动不动就犯胃疼。
父亲决定禁酒。
父亲第一天开戒,阿离已出落成一个口齿伶俐的少女。事情发生变故,为那张阿离顺手带回家的报纸。阿离带回它随手搁在一边,眼睛就没离开正在播放的电视。爸爸却把这张阿离不要的四开方报当了宝,看了一遍又一遍,还特地让妈妈摆杯炒莱,阿离好生好奇,偏头一瞅,爸爸加了框的报角新闻短讯跳进眼里:《伍家沟民间故事集》近日出版……后面的字被爸爸的胳膊遮住了,阿离没看完,阿离知道书作者不是爸爸。几年前,爸爸的书稿已成风中的黑蝴蝶飞了。
半壶酒让父亲干了。此后他每餐喝两盅,不醉不晕,也不见胃疼,父亲戏称:“世上逍遥第一,天下口福无双,,(父亲开了一家“逍遥游”游乐山庄)悠然,喝得很有兴致,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阿离毫不怀疑父亲能把这个嗜好坚持到九十九岁。
那时,阿离已到了写诗的年翻,同所有爱诗且满怀激情的年轻人一样,阿离会把袖子卷得高过臂弯,让刺在臂上的麦芒灼人视线;阿离也会仰首喊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长句短句,在人们面面相觑之中跑出很远。阿离参加了“黑通社”—一个由叛逆青年组成的类似雨果时代的牢骚辩论,而且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主笔,专门以辛辣的幽默段子攻击现行教育制度。“黑通报”付印的那天晚上,“主笔”们一个个余兴未尽,相邀一醉方休,平日不胜酒力的阿离也被怂恿着灌了杯生啤,酒落空腹,阿离很快就天旋地转起来,摇摇晃晃地要回家。其他人怎么也拦不住。只好挂了阿离家的电话。
第二天早晨醒来,看到收拾但有余痕的卧室,阿离吓得不敢开门。父亲的吼声就像随时可以炸开的响雷,让阿离不寒而栗。阿离开始磨蹭起床的时间,把一双有点儿掉线的袜子穿上又脱掉,脱掉又穿上,反反复复十几次,估计爸爸离开了,这才穿着鞋子开门,开门后让阿离大吃一惊:父亲一动不动地坐在餐桌面前,饭菜只筷未启。
“快点吃饭”,父亲的语气出奇的平和。他默默斟满两杯酒,举杯示意阿离陪他一起干掉,然后为阿离夹菜,没有半分资怪的意思,两杯过后,父亲起身捡壶,轻轻地说了一句阿离永远也不能忘记的话“儿不教,父之过,我戒了,你就不要学,吃饭,吃饭”。
人生有许多起落轮回,当初是一杯辣椒泡酒暖和了父亲雨淋的身,后来父亲为健康、为爱、为生活两度放下又两度重斟。谁又料到长到父亲第一杯酒的年龄,父女二人又会坐在火前重温当年的辣椒泡酒?
洪水来临,鸭儿岛水车辆能行,阿离的居地绝对依山傍水,环境优雅,可一场无任何征兆的河洪来后,山洪又奔流而下,两面夹击,房屋很快成了瓮中之鳌,父亲不顾个人安危,硬要冒险进去。“爸!”阿离一惊,抓树的手轻了点儿一个疾流将她带到洼地。“爸!”浑黄的泥浆没有等阿离喊完第二声。就在她将要沉入的那瞬间,一声熟悉的呼唤,驱走了她脑海里的空白。她双手牢牢地抓住一件硬物……
再次醒来时,看着火边热气氮氢的酒壶和包扎着手臂仍在渗血的父亲,阿离什么都明白了。
那个父亲冒死递过的硬物,一个百斤装的胶壶做了洪水来时的永远见证物。
从此,阿离不再写诗。
要么被卖掉,要么被扔进垃圾筒,我一直以为这就是废旧酒瓶的处理标准。可时至今日,我忽然发现我错了。
某夜,当我被一阵刺耳的碎裂声惊醒时,骇然发现一块绿幽幽的啤酒瓶碎片就在枕头边10一12厘米处,我不敢动,它一动不动,我们像敌人那样相互打量,隐约散发残酒余味的它在冷笑,惊然一惊的我则暗自庆幸。我小心翼翼地来到阳台,可惜夜色模糊了太多场景,我看不到酒瓶从何处来,只是楼底的碎裂声依然接二连三,提醒我即便是星光满天的夜晚也能让人心惊胆战。我还隐约听见酒瓶在坠落时撕裂空气的声响,它是那么的短暂,短暂得容不得我去确定它究竟是酒瓶的叹息,还是空气的叹息,抑或是我的叹息。
这场“表演”不但惊扰了我的一场美梦,而且勾起了我对类似情形的痛苦回忆。那还是在军训期间.对面公寓楼的师兄们就给我们这群新生送了一份特殊的“见面礼”,把他们搁置已久的啤酒瓶搬出来,在欢呼和口哨的助威中潇洒地抛向楼下。大约持续一个小时后,或许是师兄们精疲力竭或许是“弹药”耗尽,一切才逐渐恢复了平静,惊恐的舍友们紧闭了门窗才敢躺下。天亮时,我们望向窗外,看着地上厚厚一层泛着冷光的瓶渣,顿时把我们对大学校园生活的热情和美好想法扔进了寒冬。
借以发泄不满和抱怨,或者只是觉得好玩,这就是把酒瓶朝楼下乱扔的“动力”所在。在以后的日子里,这样的方式也显然得到了更多同学的“认可”和效仿,从而摆脱了以往大多仅有一幢楼唱独角戏的场景,逐渐上演成了一场场心照不宣的集体秀,算是发扬光大了。
在对碎裂的噪音不堪忍受的同时,深藏着我及更多的人的巨大担心:当酒瓶扔下,恰好有人经过……是否会有超人及时赶到,大喊一声“时间暂停”?我不敢想下去了。
某人肾不好。去买了瓶药酒来补补。只见那药酒瓶上写着:“配料:鹿鞭、牛鞭、m鞭……”一打的鞭,不知有多少可怜虫要做太史公了。
不知那酒用了那么多鞭,是否管用,不过,听说那人喝了效果不错。
中医有一个理论,大致为:吃阳便可补阳,吃阴便可补阴,甚是玄妙。虽然不知所云,但一直延用至今。郎中也许深谙其中奥妙,开药时也须阴阳对座,却从没人想过什么为阴,什么又是阳。
不过细想,此道流传早有干年之久,且是中华民族所独有的智慧,是中医的精髓。自然,已经是精髓,又哪里有错误的可能呢?就像牛顿的经典力学,是经过时间的考验,而一个人最多活上一百来岁,这千年的博大精深,又怎能如此神速地领悟呢?
曾有一只猪,每天吃睡之余,老想些不该想的事。一天,它突然领悟它日日三餐不愁,睡高级稻草的原因是人类为了让它长膘,长肥了便可被杀来做菜。于是,它害怕起来,天天绝食。猪的主人看猪一连几天往下瘦,又查不出原因,便提早把它宰了。那只聪明的猪就先他那些哼哼哈哈的伙伴去了。
可见,想问题的猪活不长,何况人呢?
哥白尼想了想地球的形状,以及运转的轨道,便给教会结果了。
试想当别人趴着不动时,你有一些小动作就会很惹眼。说不准,这些小动作会让你立马从群体中显2,脱离,过上孤苦伶仃的独行侠生活。而且,这并不壮美,因为没有趴着的人会为你唱颂,一旦开口,那唱烦的也不得不和你沦为同类了。多总比少好,这点趴着的人清楚得很。
趴着的和趴着的,那样最能显示彼此之间的共同点,尸个头,一个身子,两手两脚。趴着时,不会有人知道你是美还是扭。
当然,我既然觉得趴着于人无损,于己有利,自然就应该是趴着的一族的一员。
《周易》听说能算命,且听说很准。虽然那古怪的东西有些不像地球产物,但人类始终相信这是很准的。
只是,我有时会想:知天命的《周易》,你帮我算算趴我旁边那人是男是女,长相如何。而那东西总不告诉我,这使我有时不太高兴继续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