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我拿着饮料碰到了爷爷的酒杯,爷爷无声地笑着,看着爷爷布满皱纹的脸,时间一下子拉到了五年前的除夕夜。
那是一个风雪之夜,那一年我才五岁,那时爷爷还没有如今这么多皱纹。看着电视里汉堡的广告,我在家里闹着要吃汉堡,五岁的我只知道乡村到市区很远,但不知究竟有多远,五岁的我更不明白祖辈对儿女的宠爱有多深。只记得不管爷爷怎么哄我,我都只是闹着、叫着,在地上打滚,一心想吃汉堡。爷爷实在没办法,摸出老年手机看了看时间,就披了件大衣匆匆出了门。
除夕之夜,人很多,公车忙不过来,因此公交也不好等,爷爷站在雪地里,脚上穿了双泛黄的劳保鞋,他静静地立在站台边,如同一株梅,任风吹着面庞,口中呼出的白气清晰可见。
许久之后,爷爷终于等来了一辆通往市区的公交车。除夕之夜,偌大的街道上并没多少行人,大多店铺大门闭着,没有营业。不知道那晚爷爷是如何找到汉堡店的,也不知他又是如何回家的。
临近午夜,一阵阵寒风卷入家中,原来是爷爷披着满身的雪花,推开了家门。奶奶急忙上前,接过爷爷手上印有“汉堡”字样的纸袋,一把塞进我手里。她拍了拍爷爷大衣上的雪花,捂了捂爷爷的耳朵。看着爷爷冻得通红的脸颊,我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鼻子发酸……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错了。因为我的任性,让年过半百的爷爷在寒风刺骨的夜晚遭了罪,一个汉堡而己,我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呢?也是从那一刻起,我下决心不再向爷爷奶奶提出无理的要求了,不再让他们为我的任性买单。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过年好……”春晚主持人开场白回荡在客厅,我回过神,望着慈祥的爷爷奶奶奶,心里仿佛沾满了蜜!
生日的那天,父母说要庆贺我已步人十五岁,一起吃一顿饭,我推辞不过,只好去了。席间,父亲有事先离开了,只剩下了我和母亲。
和母亲谈心,很久没有过了。记得从前小小的我,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中,诉说苦闷:被同学欺负,被老师误会。而母亲总是悉心开导我的委屈和哀怨,直到我郁结心中的块垒瓦解冰消,她才露出欣慰的笑。现在,我和母亲畅谈高中以来的感悟和对未来的狂想。母亲还是那么开心,望着她慈祥的笑,一切不快都作烟消云散了。
突然,我注意到了横在母亲额头的丝丝皱纹,这是她为抚养我付出的艰辛的痕迹吗?啊,母亲,伟大的母亲,您的外表因沧桑岁月已不再年轻,为了我,您不惜一切操劳,而我呢?在您忙完了一天工作时,我有没有主动为您捧上一碗热茶,在您手忙脚乱地于着家务时,我有没有分担您手中的一份活?太少了,太少了。甚至您的生日,我愚蠢得什么都没有准备,而您念念不忘的,却是我的生日啊!
母亲,我的生日不应为我而过,应为您而过。您曾告诉过我,我生出来时是脚先露出,头却未能出来,您忍受着剧痛,却拒绝了剖腹产,因为您怕影响未来胎儿的发育。这样,经过整整一个上午的煎熬,我终于平安落地。而您,却遭受了何等巨大的危险和痛苦啊!今天,应是我对您的感恩节啊!
出生尚且如此艰难,更别说您将我抚养成人。小时父亲赴京求学,只有母亲带着我,一边奔波一边学习,尽力支持这个家,那时的我年幼无知,为母亲引来无尽的麻烦。我还记得一次次从寄宿幼儿园逃出和母亲哭作一团的情景,而第二天母亲又将我送到幼儿园,又像是一番生离死别。
啊,母亲,我亲爱的、敬爱的母亲,对于您,我还能说些什么,我只能暗暗握拳,努力拼搏。我要让您的儿子,成为您明日的骄傲!
来吧,高举酒杯,为我母亲,干杯!为天下的母亲,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