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文化”的风貌与特质,对现代都市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得不谈的话题。
武汉人过去为武昌南站而自惭,现在则为汉口新站而自豪。别的不讲,单是站前广场的宽广宏阔,就足以使上海的火车站相形见细。上海站本来也有站前广场的,后来却被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建筑物所吞噬殆尽。当我徘徊于上海站的候车大楼前,追忆已逝的宽广与宏阔时,我为我们的汉口新站很是自豪了一阵子。
其实,上海站前的拥挤,正好从“车站文化”的特定角度,显现出当代上海的某种特定文化内蕴。上海人太精明;上海的地皮太精贵。试想:精明的上海人怎能让市区内偌大一片地皮空旷着?
然而,我这个,’武汉人”的自豪,并没有维持多久。几天后,在上海站候车,我惊讶地发现:失去了站前广场的上海站,却拥有很气派的候车大厅。
不是一个,而是十几个大厅,排列在走廊的西边,大厅门前的大灯箱上,写着乘客所候的车次及车厢号。候同一次列车的乘客,按车厢号的不同,分别在走廊两边的大厅内就坐,比如一至八车厢在左厅,九至十六车厢在右厅。这又是上海人的精明。这种“精明”,免去了旅客在月台上为寻找车厢而上下奔窜的劳苦,颇给人温馨之感。
走进大厅,地面上不见果皮纸屑,靠椅上不见人抽烟,厅内也不见戴红袖章的“罚款巡逻队”。是环境的整洁抑制了乘客不讲卫生的的陋习?还是乘客们良好的卫生习惯造就了环境的整洁?抑或是二者的良性循环,成功地塑造了上海站的文化形象?
离开车还有一个多小时。捧着《新民晚报》的卖报人,从我们面前无声的走过。候车大厅的左右两壁,分别摆放着几台大彩电,里面播放着各种节目,有MTV、有文艺、体育节目精选,有我最爱的相声小品,当然,也有广告。
面对上海站候车厅里的大彩电,想起了我们的武昌南站。那一次送客,车晚点两个多小时。为消磨时间,到车站的录像厅看了一场录像。票价五元,还算便宜;进门时,却要加收五元“空调费”。哪来的空调?几架破电扇,吱呀吱呀的叫,几排长条凳,横七竖八;几块破窗帘,遮不住日光却散发出霉气……何来一丝儿“都市文化”的味道?
在上海站检票进站时,候车大厅的电视正播放陈佩斯朱时茂的小品,一边走向检票口,一边回眸大屏幕,真希望列车晚点。
这不仅仅是小品的魅力。这是“车站文化”的魅力。汉与沪,同为傍水的大都市,愿我们武汉的“车站文化”,也有这种使四方旅客乐不思归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