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常骑在他的脖子上,一边听他哼着欢快的革命歌曲,一边品尝令同伴们眼馋不已的零食。在金色朝霞的映照下,他托着我就像初生的太阳。如今,矫健的步伐已渐渐蹒跚,似锦的晚霞中,他默默凝视着远方,背影在暮霭中苍桑,这时我才读懂了他——父亲。
父亲不善言辞,很少与我沟通,我与他之间好像有一层无形的隔阂,使我感受不到他所带给我的温情。可是每次我离开家时,他也免不了要唠叨一番,那小心叮嘱的话语一直传入我幽深的梦。我知道,我是父亲用心栽下的花,而父亲,是夕阳下那道令我流泪的风景。
命运给了父亲一个艰苦的人生,他选择拥抱大地,与庄稼为伍。天刚擦亮,便迎霜踏霹地辟开一条深邃的小路,在田地间挥开如雨直到百鸟归巢。幸福之神却从未眷顾过父亲期待的心。那年的洪水冲破了父亲的希望,几亩地里的西瓜一个个浮在污浊的水中,散发着腐烂的臭味。种瓜的成本,辛勤的劳动,就这样打了水漂。父亲沉默了很多天,时不时会去田地里看一下情况。我知道对于一个农民而言,这天灾有多么残酷,多么无情……对了许多天,父亲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没有与不幸继续纠缠下去,拿起铁锹就去田里劳作了。他的眼神告诉我,一切都会过去,遗憾也是,我们必须接受有限的失望,但绝不可以放弃无限的希望。
父亲总是对我说,要是白天的时间再延长一些,他准可以把地里的活干完。您知道吗,父亲?若真如您所说,那炙热的太阳将更长久地燃烧在您身上——这些话,我终未曾说出口。因为我能想到父亲千篇一律地反驳:我还硬朗,这点汗水我还能流。我还能说什么呢?看着父亲斑斑的白发,沟壑纵横的面庞,古松根般的手指,我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酸楚——父亲真的老了。
父亲,把您的肩膀交给我吧,孩子已经长大,是时候为您遮风挡雨了。有您的关怀相伴左右,才会有明天,才会有无穷无尽的希望。
此时此刻,骑在马上的我已然战胜了胆怯,悠然自得地望着身旁美丽的景致:瓦蓝的天空中飘荡着几朵白云,野草繁茂,其间点缀着如星星般绽放的各色花朵。在欣赏美景的间隙,细细品味着夏天的味道。
夏天的味道是涩的
走向马队,只见一匹匹骏马高大挺拔,油光滑亮的鬃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潇洒飘逸的尾巴,永不服输、昂扬向上的头颅,透着坚定和勇敢的大眼睛,好生英俊非凡!
我挑选了一匹纯黑色的高头大马,试图翻身而上。呵!你瞧那马蹬子,简直高得离谱!上马时,非得把脚抬到头顶才有机会攀上去。我双手紧紧扶着马鞍,左脚竭尽全力抬高,好不容易脚尖碰到了马蹬子,右腿却不听使唤,颤抖了几下,便失去平衡,摔了个四仰八叉。再次尝试,一只腿踮起脚尖,奋力起跳,谁知,左脚竟卡在了马蹬子里,上也不行,下也不得,整个身子就这么悬在了空中。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脸涨得通红,心中涩涩的。最终,在众人七手八脚的协助下,才艰难地上了马。哎,真是一点儿也潇洒不起来。
夏天的味道是苦的
我真不该选这匹马,谁能料到它如此调皮啊!刚开始的时候,一切还算正常,我们都骑在马上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但后来不知是何缘故,我骑的这匹马脚步逐渐慢了下来,不停地打着响鼻,“噗嗤,噗嗤”,每一声都仿佛在表达它的不满。偶尔还会发出几声嘶鸣,“咴咴——”,那声音尖锐而悠长。我哪见过这种场面啊!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牙齿止不住地打颤,“咯咯咯”作响,双腿像筛糠似的瑟瑟发抖,心跳急速加快,“砰砰砰”,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忽地,它停了下来,任凭我怎样安抚、讨好,依旧梗着脖子,坚决不肯向前迈出一步。它的耳朵向后抿着,眼睛瞪得溜圆,鼻孔张得大大的,喘着粗气。驭马师对着我骑的马发出一连串的吆喝“吁吁——驾驾——”,可它仍然我行我素,左嗅嗅,右闻闻,不时吃上一口路旁的野果填填肚子,那咀嚼的样子,活脱脱像个高傲自大的地主。唉,自己选的马只能自己骑下去,自己挑的“苦果”只能自己吃下去。
夏天的味道是甜的
马终于又走了起来。不久,我们来到了一块草场上。这里地势平坦,辽阔无垠,就像一块巨大的绿色绒毯一直铺向天边。此时,我渐渐变得大胆起来,骑在马背上,身体随着马的节奏起伏,绕着场地骑行,欢快愉悦的心情占据了整个内心。我用力一甩缰绳,马飞奔起来,“嗒嗒嗒”,马蹄声响彻云霄。夕阳西下,余晖给我和马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一人一马纵情狂奔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我的笑声和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哈哈哈哈——咴咴——”,欢声笑语久久地回荡在山谷之中。
这个夏天,骑马的经历让我品尝到了涩、苦、甜交织的独特味道,它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记忆深处,成为我人生中一段难忘的美好回忆。
初夏的晚上,我骑在充满蓝色花瓣的环江公路,已接近午夜。路上空无一人,深吸一口气,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钻入鼻腔。
“知了,知了……”蝉鸣声聚在一起,就像在组织大合唱,一唱就唱一整个夏天。啪!一朵蓝色小花掉在手上,我把它凑近鼻尖,淡雅的清香迷晕了我,我将花夹在车上。
风大了,路两旁的蓝花楹树剧烈摇摆,一部分花儿飞下来,像一只只蓝色的蝴蝶,又像一场蓝色的雨。
风在耳畔呼啸,花在天上飞扬,我冲下坡,一朵花跌到我脸上,一朵花趴在我头上,我咯咯笑着拂开这些调皮的家伙。
下了车,我站在树下,掉下来一朵,我便捡起一朵,集起一束,用皮筋绑起来,可风一吹起,花瓣便一片一片掉落,我继续向前骑。
骑到尽头时,有一颗老槐树,被旁边活泼的花树衬得很稳重,在老槐树的后面时一条小径,我惊讶极了,那不是小时候玩耍时找到的花园吗?这不禁让我想起了辛弃疾的《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的那一句“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西桥忽现。”
夜晚的江边小道很美,让我想起了童年蓝花楹香,蝉鸣和涌上的回忆,让初夏的夜晚很浪漫,是合适骑车的好时节,童年时光已从我手中溜走,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童年滴在岁月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了。
爸爸的爱是什么?
是我骑在他的肩上
抱住他的脖子
是我考了 98分时
他那和蔼的笑容
是我打球输了时
他给我的鼓励
爸爸的爱是什么?
是他在上班时
那豆大的汗珠
是我跟他玩闹时
那欢快的笑声
也是在我受伤时
帮我擦药的温暖的手
我要珍惜这份爱
快快乐乐地度过每一天
我抓着小虾的胡须,骑在小虾的身上,同伴在后面追着我。我可是这片大海里最会玩又最聪明的小水珠。我和我的小伙伴正玩得起劲,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到了一座小岛上。
我向四周张望,岛上有笔直的椰子树,有圆滚滚的鸟蛋,还有我身下这不规则的石头。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大海,但是我一点都不怕,我和我的小伙伴聚在一起嘻嘻哈哈欣赏着岛上美丽的风景。太阳越升越高,我感觉越来越热,五脏六腑都好像燃烧了一样,我的头上开始冒白烟,晃晃悠悠地飘到了天上。
我害怕极了,不知道会飘到哪里去。这时一朵白云从我身边路过,来不及多想,我趁机飞进了白云里。我躺在柔软的白云里,可是一点都感觉不到暖和。我刚才好像身处热带,现在又好像来到了南极。我哆嗦着问周围的小冰晶们:“大家好,我和我的小伙伴都走散了,我现在想回家,你们知道怎么才能回家吗?”“我们之前也是迷路的小水珠,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家。”小冰晶们沮丧地回答道。就说话的这会儿工夫,我发现云朵里又多了许多小冰晶。我滚到云朵的中间大喊道:“大家不要害怕,我们随着云朵一直向前飘,云朵里像我们这样由小水珠变成的小冰晶就会越来越多,等云朵承受不住我们,我们就可以落下去了。”只听“轰隆”一声,一道闪电从天空划过,我和小冰晶们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我落到了一条小溪里,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和小鱼一起玩耍,等我玩累了,我才想到要回家。我顺着水游啊游,游到了小河,游到了西湖,游到了钱塘江,最后我游回来到我的家——大海。
现在我不仅是大海里最会玩又最聪明的小水珠,我还是上过天空,住过云朵房子的小水珠,我要把我的这次游玩经历告诉我的小伙伴们。
“叮——叮——”我骑在崭新的自行车上,拨了拨铃铛,自行车马上发出了一串欢快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摸摸腿上仍有痛意的伤口,我笑了。也许正是因为经历了磨练,我才能见到这美丽的彩虹吧。
“爸爸,您教我骑自行车吧。”下午,我只是随口一说,爸爸却当了真,在傍晚拎回了一辆自行车,不由分说地抓起我往外走。
爸爸把我扶上自行车后,拍了拍我的背,开口道:“好,我先扶你几次,你找找平衡感,好吗?”爸爸扶着我,绕着花坛转了好几圈:“现在,你自己试试。”
我愣了愣,看着眼前平坦的大道,迟疑着踩了下去。单车向前滑了一段后,就微微向左偏斜了。我猛地一脚踩下去,稳住了重心。欸,好像也没这么难呀。想着,我立马用力将右脚踏下,单车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呀,怎么办?我想象着刚才那样用脚稳住重心,可双脚像粘在踏板上一样,怎么也拔不下来。果然,我摔了。
可我不放弃,摔了之后,又马上爬起来继续努力骑,成功,就在我的眼前……
“看起来也没那么难嘛!小菜一碟!”我得意洋洋地骑在自行车上,哼着歌,轻松无比。
突然,“啪”地一声,我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刚刚是我在扶着你,如果没了依靠,你还能保持吗?”爸爸的神情显示不出一点笑意。
我颤抖着腿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便扶起了自行车:“这次……我自己试试……”
爸爸的双手叉着腰,隐隐约约露出了自己的笑容。我望了望爸爸——“决不能让爸爸失望!”
但是我还是做不了主——刚坐上自行车,手柄都没握暖,就不由分说地摔了下来。
我试了多次可始终是失败、失败、还是失败……屁股上粘了无数次灰,也拍了无数次……可这次我摔倒了并没有站起来,却坐在原地……
爸爸强行把我拉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脸:“想学会骑自行车,就先烂一条牛仔裤!”
此时,公园里的人早已走光;此时,我的肚子早已饿坏;此时,太阳早已落下……我望了望我的裤子,却只留下几条擦烂的痕缝。我的眼中好似充满了熊熊大火,气势一涌不尽……
黄昏将至,从很多家门口飘出了扑鼻的饭菜的香味,可公园里仍闪烁着那对父子永不放弃的背影……
我骑在自行车上,心里扑腾扑腾地乱跳。北风呼呼,手冻得紫红紫红的,两只耳朵也刮得生疼。爸爸怎会给我派了这么个差事?叫我去领卖棉款。万一出个差错怎么办?有啥法子,爸爸太忙呀!
到了棉籽加工厂,我身冷胆怯,差点哭鼻圣口我硬着头皮推开犷领款室”的门,忽然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只见一位花白头发的中年人,正挺直腰板,坐在办公桌前,他正聚精会神麟里啪啦地拨拉着算盘。大概别人都领过款了,屋里空荡荡的,只他一个人。听见门响,他抬起头来,这时,我才看清他,瘦削的面庞,‘颧骨突起,黑框眼镜都溜到鼻尖了,他也不推一推,两个白镜片后面的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已凹陷下去。他翻着眼,透过框梁望了望我,说:“你做什么?”我随手把领款奔递过去。他一看,问:“你爸叫啥名字?”我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把头扭过去,说:“条子上面写着。”他看了看,没吱声。停了会儿,他又笑着问:“你今年多大啦?”“13啦。”我怯怯地说。
“你这么小的孩子,就来领钱?”
我说:“爸妈在家,都很忙。又要拣棉花,又要做面粉,我上学,顺路…”说完,我便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敲着小鼓:他要坚持不让我领,回去爸爸一定要批评我办不了事哩,我想,拿不到钱我就不走。他好象看出了我的心事,笑了笑说:“你就是要取?”我“嗯”了一声,局促地望着他。看得出,他在沉思。过了一会儿,他便沉吟着拉开抽屉,取出一叠钞票。他数了又叫我数。没错,一百一十七元二角七分。我把钱装在外面的口袋里,他盯着我说:“可不要丢了。”我应了一声,扭头就走,不防,他又喊住我说;“回来!把钱给我。:”我疑惑不解地望着他,把钱递了过去。只见他取了个旧信封,把钱装在里边,还用钉书机把口订严,说:“可不要乱花,你知道你爸得这一百多元多不容易啊。”
多好的叔叔,他想得多周到啊!
我非常感激,竟忘了说声“谢谢”就走了出来。外面北风虽还呼呼地刮,可我心里暖烘烘的,一点儿也不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