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起来,快起来,下雪啦!’’我被蓓蓓从梦中推醒,腾地跳下床。说真的,这么冷的天,我平时总是想尽量躲在 被窝里,可今天呢,只这么一喊就起床了。 我趴在窗台上,贪婪地望着这银白色的世界。 花园里的植物都经不起风雪的袭击,钻进了厚厚的“棉被”,躲进了“白大褂”。唯独那棵梅树,“万花敢‘句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那鲜红的花朵在白雪的映衬下越发鲜艳,和四周的玉树琼枝交相辉映,好一派冬景呀!
远处,校舍披着白雪了,好像一座座白玉雕出来的宫殿,矗立在白雪世界间;电线上裹着白雪了,好像无数条银线穿插在白雪世界间;校园四周的围墙也盖着白雪了,犹如一块块巨大的白玉,站立在白雪世界间。 我飞快地跑到校园里,雪花飘落在我身上,风儿吹在我脸上,头发白了,衣服也湿了,任凭我享受这大自然的恩赐。 “啪,’!我的臂膀上重重她挨了一下—哈!大伙儿都在 自雪皑皑的校园里揉雪球,打雪仗,捏小人儿玩呢!
我一下子变得顽皮起来,从树下抓起一团雪球掷向对面的冬青,不料雪球落到了伙伴身上,她向我发起了反攻,我左避右退,“子弹”砸在树冠_L了,我正庆幸的时候,“哗啦啦”,树上的积雪一下子洒落下来,劈头盖脑地打了我一身。雪渐渐下大啦,我的眉梢、发鬓上都沾上了雪花。 可惜好景不长,太阳露出了红彤彤的脸蛋,在薄雾后面放射着淡淡的光芒。阳光映照下,那白雪世界发出了银灿灿的光辉,多么明亮,多么迷人…… 这是我永远惦念着的美好的雪景!
我骑在自行车上,心里扑腾扑腾地乱跳。北风呼呼,手冻得紫红紫红的,两只耳朵也刮得生疼。爸爸怎会给我派了这么个差事?叫我去领卖棉款。万一出个差错怎么办?有啥法子,爸爸太忙呀!
到了棉籽加工厂,我身冷胆怯,差点哭鼻圣口我硬着头皮推开犷领款室”的门,忽然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只见一位花白头发的中年人,正挺直腰板,坐在办公桌前,他正聚精会神麟里啪啦地拨拉着算盘。大概别人都领过款了,屋里空荡荡的,只他一个人。听见门响,他抬起头来,这时,我才看清他,瘦削的面庞,‘颧骨突起,黑框眼镜都溜到鼻尖了,他也不推一推,两个白镜片后面的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已凹陷下去。他翻着眼,透过框梁望了望我,说:“你做什么?”我随手把领款奔递过去。他一看,问:“你爸叫啥名字?”我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把头扭过去,说:“条子上面写着。”他看了看,没吱声。停了会儿,他又笑着问:“你今年多大啦?”“13啦。”我怯怯地说。
“你这么小的孩子,就来领钱?”
我说:“爸妈在家,都很忙。又要拣棉花,又要做面粉,我上学,顺路…”说完,我便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敲着小鼓:他要坚持不让我领,回去爸爸一定要批评我办不了事哩,我想,拿不到钱我就不走。他好象看出了我的心事,笑了笑说:“你就是要取?”我“嗯”了一声,局促地望着他。看得出,他在沉思。过了一会儿,他便沉吟着拉开抽屉,取出一叠钞票。他数了又叫我数。没错,一百一十七元二角七分。我把钱装在外面的口袋里,他盯着我说:“可不要丢了。”我应了一声,扭头就走,不防,他又喊住我说;“回来!把钱给我。:”我疑惑不解地望着他,把钱递了过去。只见他取了个旧信封,把钱装在里边,还用钉书机把口订严,说:“可不要乱花,你知道你爸得这一百多元多不容易啊。”
多好的叔叔,他想得多周到啊!
我非常感激,竟忘了说声“谢谢”就走了出来。外面北风虽还呼呼地刮,可我心里暖烘烘的,一点儿也不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