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人秋以来,京城酒肆楼坊,人们都不约而同地谈论着一个人—陈尧咨。他的箭法可谓是举世无双,就因为这,他常摆起场子,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一下子,陈尧咨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
这天,陈尧咨照例摆起了场子,挂起了横幅“陈百中箭技展示会”。彩旗招展,锣鼓阵阵,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过路人和邻人街坊前来驻足观望。人们翘首等待着。只见陈尧咨将起袖子,拿起弓箭,双脚前后八字形摆开,前脚劲直,后脚微屈,扫视一圈后,便眉儿一扬,张满弓,对准十米开外的靶心,“中!”只见那银箭“噢”的一声,稳稳地射中了靶心。观众一阵啼嘘,随之掌声雷鸣。陈尧咨见此,愈发来了兴致,接连射出十几箭,箭箭毫厘未差,真可谓百发百中!
欢呼雀跃声引来了一位老人,只见他穿着粗布短衣,留着花白胡子,挑着一副担子,原来是位卖油翁。卖油翁思量道:“我这一路走来,不曾见到如此热闹的场面,今儿个这是为了啥,竟是人山人海?”边想着边挤了进去看个究竟。卖油翁那脏兮兮的外表并没有引来多少人的注意。奇怪的是他却斜着眼睛看陈尧咨射箭。当大家都为陈尧咨精湛的射箭本领高声叫好时,他却静静地站着,最多也只是微微点一下头。一旁的人看了,不无奇怪地问:“你这老头,是不是被这场面吓呆了?”“这有什么了不起!”卖油翁笑着说。
“哦?这位老人家,你也懂得射箭吧?”正想再次射箭的陈尧咨停了下来,笑着问。
“我,不射箭,卖油的!”卖油翁平静地说。围观的人一听,竟是卖油的,都笑得直不起腰来。陈尧咨见状更是放肆:“依你之见,我的射箭本领还不够高明吗?”他反问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手熟罢了。”卖油翁的语气中带有几分蔑视。陈尧咨就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棒,他恼火了,满脸通红:“在京城,没人敢说我陈尧咨的射箭本领一个‘不’字,今天,你这个卖油的,竟敢轻视我这举世无双的本领!”卖油翁仍然十分平静:“陈大人,不是我瞧不起您,而是真的没什么,这是我老头子从一生的倒油经历中懂得这个道理的。”说着,他取下系在腰间的葫芦,用一个铜钱盖在壶口,用勺子在油缸中小心翼翼地取出油,然后对着钱孔,慢慢地把油倒进壶中……场上忽然悄无声息,人们看到那壶口的钱币竟然没有沾上一滴油,不由得惊呆了,陈尧咨顿时哑口无言。卖油翁走了过去:“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只是手熟罢了。”陈尧咨笑了,有些不自然:“老人家,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请问老丈……”话还没说完,卖油翁的身影就已渐渐消失了,众人都一齐朝着那个方向看,这时,陈尧咨的脸涨得通红……